撕拉一聲,是衣裳被撕破的聲音。忽然,母後的哀求變成了一種痛苦的呻吟,伴隨著床架吱吱地輕顫,歐陽渤的身影無恥地壓在了母後的身上。
纖月拚命地捂著太子的嘴,不讓他發出一點聲音。歐陽渤已經猖獗瘋狂到如此令人發指的地步,她害怕若是被他發覺太子躲在這裏,她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更可怕的事情。她隻是個卑微的婢女,她能做的隻有盡自己最的努力保護太子,保護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纖月”,壓抑低沉的聲音從她的指尖淌落,痛苦的淚水沿著太子的臉頰不住地流,他全身忍不住地發抖,讓纖月分不清他的顫抖是因為憤怒、痛苦,還是無法拯救母親的自責。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緊緊地抱住了他,兩個弱小的生命擁抱著彼此,忍受著回蕩在耳畔的歡愛聲所帶來的折磨。
哭到筋疲力盡、哭到肝腸寸斷、哭到再也沒有眼淚可以流,太子將心中滿滿的痛化作了無盡的恨,他狠狠地拽著手裏的紙鳶,指甲刺穿薄薄的蟬翼紗,直接插進了掌心的血肉裏麵,瞬間,雪白的紗上暈開了一片嫣紅的雲霧,宛如一朵朵詭譎的血色彼岸花,漸漸吞噬掉所有純潔的顏色。從此,在他的世界裏隻剩下了這一種顏色,像地獄烈火一般燃燒著,絢麗紅豔,奪目燦爛。
………………
“從那一刻起,朕就對自己說,朕要讓所有姓歐陽的人都不得好死,朕要讓所有背棄了先皇先後的人都不得善終……”,皇帝的眼中陡然射出幽暗的怒火,仿佛要將藍昕生生焚燒成灰燼,他猙獰地狠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抓緊,“你現在明白了吧,朕不會讓你逍遙快活的,你想要和那個臭道士雙宿雙飛嗎?那好,朕就成全你們,讓你們在這皇宮裏做一對生不如死的苦命鴛鴦。你記住,隻要朕活一天,你就休想從朕的手掌心裏逃脫掉。”
“你醒醒吧,秦天灝,你根本折磨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藍昕直視著他凶狠的目光,沒有絲毫的畏懼,她清澈的眼眸中映著他的臉,他明明在高傲瘋狂地發泄著自己的恨,可在她看來,他臉上的神情卻是那麼的痛苦、那麼的悲傷。
她凝望著他的眼,輕輕地歎,“在你的心裏,你最恨的真地就是‘歐陽’兩個字嗎?不,你最恨的是你自己。當年你親眼目睹自己的母後被辱卻無能為力,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在恨自己的懦弱無能,恨自己的委曲求全。你現在不過是在用你的狠來麻痹自己的痛苦罷了。我的父親是對不起你,可是他也遭到了應有的懲罰。但為什麼你殺了那麼多的人,還是沒有放下你的恨呢?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勇氣去麵對你自己,你像個瘋子一樣地折磨我,無非是想要冠冕堂皇地給自己一個借口,讓自己得到解脫。秦天灝,如果你不肯放下心中的恨,你一輩子也得不了你想要的東西。”
“夠了,夠了”,他拚命地搖頭,不要再聽她繼續說下去,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支穿心的箭,逐一地釘入他的心髒,活生生釘死了他。那不是事實,不是的,不是的……
“你給朕閉嘴,歐陽藍昕”,忽然,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仿佛要把她擠碎了一樣用力地抱進懷裏,不給她一點掙紮地餘地。他的吻,如同他此刻慌亂不堪的心,無度地在她的舌尖尋求著點滴的內心平靜。
難道,他是真地瘋了嗎?為什麼隻有在她的身上,他才能得到救贖自己的力量,才能獲得溫暖空虛的慰藉?她的身體,就像一葉彎舟,承載著疲憊的他,漂泊蕩漾在望不見彼岸的汪洋上。他享受著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體香,貪婪地品味著她唇上香甜的胭脂,還有那舌與舌纏綿的酥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