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裏多了一分邪惡,伸手狠抓住了她的胳膊,指間慢慢地收緊,幾乎就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了,“醒了,就別裝死了,起來”,他猛地用力,粗暴地把她從床上提了起來。她咬牙忍住,承受著莫大的痛苦,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可他蠻野地一把就將她拖下了床,目光陰鬱地盯著她,“朕剛剛下了一道旨意,廢了你的皇後之位。從此以後,你再也不配待在閬鳳殿裏。”
藍昕跌坐在冰涼的地上,臉色白得嚇人,她揚頭匆匆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低下,沒有抵抗,更是沒有求饒,隻是平靜地等待著,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是逆來順受。
好討厭她無動於衷的樣子,皇帝再次狠狠地瞪過去,一腳踩在她的頭上,冷笑,“在這世上,你已經毫無去處了,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朕給你找了一個絕佳的容身之所。”
“謝陛下恩賜”,她終於有了反應,輕輕地應聲接旨,可顫抖的雙臂再也撐不住他壓在她頭上的力道,整個身體突然轟塌了下去。
他詫異地收回自己的腳,沒想到她身體竟然如此虛弱,他可不想現在就把她弄死,那樣的話他會少了許多樂趣。他笑著走向門口,整個殿中都在回蕩著他肆虐的笑聲,那笑聲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插入藍昕的心髒裏,她痛得蜷縮著躺在地上,意識越加的迷離,模糊的視線裏,隻看到皇帝邪惡的背影遠遠地離去。
…………
閬鳳殿的南麵,便是整座上垣宮的中間地帶——日居殿,傳說中天帝居住的宮殿,大舜皇帝的寢宮亦取名“日居”,意為大舜之王,天下之主。日居殿內奢華無比,牆麵之上皆是金粉飾壁、和璽彩繪,六根雕龍金柱分立正道兩側,十二盞鎏金銅製吊梁燈懸於半空。正道盡頭,沿金階而上,是一張完全由純金鑲嵌各色寶石打造的帝王寶座。尤其是寶座兩臂的扶手處被鑄成一對口銜夜明珠的龍首,梁上的光灑下來,映著那對寶珠奪目璀璨。坐在這樣的寶座上,即便是再溫潤儒雅的人也會不自禁地流露出一股發自內心的霸氣來,更何況此刻坐在上麵的本就是個冷冽暴戾的人。
寶座上的皇帝,穿著一件繡著墨雲龍紋的黑色長袍,一隻腳慵懶地直伸著,另一條腿半屈地踩在座上,這種極不莊重的坐姿卻讓他覺得很舒服自在,玩虐地掃視著殿中的一切。每一天都會有人被禁軍侍衛從這裏拖出去打死,因為莫須有的原因,殺人,不過是大舜秦帝一個玩樂人間的遊戲,而這個遊戲,他仍舊樂此不疲地進行著。
這一次,接受皇帝淩辱玩弄的對象換做了她,昔日的皇後,如今卻是卑賤得甚至連一個宮女都不如的歐陽藍昕。她被押跪在日居殿的正殿門口,初冬的冷風輕易地就打透了她身上單薄的衣裙,披散在肩頭的青絲隨風揚起,抽在臉上有些像鞭子一樣疼,即便如此,她依然靜靜地跪在那裏,無聲無息。
皇帝悠然地端起一隻寶藍色的琉璃高腳杯,小口地抿著由西域進宮的葡萄美酒。無論下麵舞姬的身姿是怎樣的妙曼,他的目光卻始終落在藍昕的身上。殿門處的她,在他眼中,瘦小的影子宛如一棵快要枯死的小樹,他隻需要輕輕地一捏,她就會碎得徹徹底底。可是,他不想要她死,死了,就解脫了,那多沒趣啊。他翹起嘴角,冷冷地笑了起來,喃喃,“歐陽藍昕,養尊處優的你,沒想到也有今天吧。今後日子還長著呢,咱們就慢慢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