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探子的回報越多,琴沄一聲令下,諸眾散開亂戰。今日的琴沄神色異常端靜,巾幗軍諸眾卯足暗勁勢要拚死一戰。琴沄在巾幗軍的存在並不多,她的身份很多時候隻是水清柔身後那可有可無的幕僚。琴沄選擇這種戰法確實適合她們此時的士氣,畢竟他們麵對的算是官軍。雖然他們不知曉當前局勢的變化,但做了選擇巾幗軍上下便無怨無悔。隻有琴沄明白,朝廷的黑暗勢力經過大刀闊斧的整頓終於恢複了生機,張少英一句欲與異端勢力聯手之言雖是虛言卻挑動了整個朝廷的神經。唐玉如此身份,為了一道子手詔雖弘揚了儒門赤子之心,卻也搭上了性命。昭示給世人的是道德與忠義上的無私奉獻,於武林卻是一個笑話。於下間張少英是何身份?縱橫派是何身份?武道諸宗又是何身份?普之下莫非王土,於宋庭皆是子民。或者正與邪的麵對竟然也能隱然雄居廟堂,朝廷僅空得一個名義。如今複會偃旗息鼓,隱而不發,水清柔的暴行已成武林矚目,如日中的四方門需要一個目標來給張少英一個滿意的答案。巾幗軍乃水清柔畢生心血,雖然巾幗軍戰力驚人,但麵對諸宗隻能勉強塞個牙縫。明麵上巾幗軍的時代已不可能再重現,她們隻能在黑暗中潛行,再也上不了台麵。事實上她們也需要退出,巾幗軍需要保存實力。原本的謀劃是琴沄都做好犧牲自己的準備,這也是與水清柔好的,但琴沄更明白,她不可能將她當做棄子,她一定會來救,為此琴沄為自己準備了一柄鋒利的匕首作為不時之需。
惶惶冬日,霜露尚未卸去,反衝鋒的巾幗軍於不遠處的白衣人群依稀可見。今日的四方門為了此一戰可準備充足,或者這是建明衛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雖然情報來自盟網有些美中不足。今日四方門攜眾而來泱泱數千之眾竟不做包圍,亦不做太多的準備,因為當他們清楚這個武林局勢時便明白這些叛逆不會逃,這是一種很神奇的體驗,你這樣想,你的對手竟也如此做。今日以四方門新任東門招討使林彬,四方門右使胡道為主。身為儒生的他們經曆過朝武大戰的洗禮,經過時間的萃取,胡道與林彬再度出師下山,愈近端穩的他們今日一襲白衣錦裝,像極了壯士出征。由於郭曉的奉獻,朝廷的那些棟梁們終於對建明衛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四方門終於能夠組織自己能控製的人事做自己的事。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惡戰,四方門此次派遣的有一半是朝武大戰洗禮下的老人,有一半是涉世未深,滿腦子忠君衛國的愣頭青。這一戰剛剛接觸,四方門學子便如同當頭一棒,她們被那些出招如流水的致命殺招打懵了,有的人甚至至死都不清楚發生了甚麽。幸得出征之前四方門做了大量的校訓,並請了武林盟的教頭整訓,大家雖然懵,但老學子不同,他們本身伸手便不低,要想取勝團結一心便是一切,在他們的大聲嗬斥訓示下,四方門畢竟人多,他們很快便穩住了陣腳。麵對眼前的戰局,胡道與林彬並肩而立,朝武一戰南門付出了全部的代價,但獲得的東西卻遠勝那一條條性命。這些洗禮過的老學子心智之堅超乎想象,或者他們更清楚現實與理念的比較,也更容易接受一些違反倫理道德的調教,比如用魔教叛逆做校訓,比如嚐試鮮血的味道,而後依舊能吟詩誦歌,依然能發揚儒門精髓,端穩本身心性,戰爭是殘酷的,武林則更加殘酷。隨著陣型的穩定,巾幗軍亂戰造成的騷亂很快便失去了先機。那些老學子了解這些女流的出身,便明白她們的恨意所在,下手便不會手軟。隻有那些愣頭青瞧著眼前雙眼布滿血絲的猙獰麵目不內心忐忑,她們的身手更是了不得,很多人甚至都看不見她們是如何刺中自己的身體的。此時此刻他們很多愣頭青嚇得連手中好不易統一配備的長劍都不會施展了,任由這些眼中的女流,國家的叛逆將那無形的氣刃透過自己的軀體。
麵對眼前的一切,胡道與林彬再無昔日的憐憫與同道激憤之情,所謂戰爭便有犧牲,此乃現實,誰都不可避免,他們所關心的是這個隊伍的整體戰爭狀態。隻是出乎意料的是巾幗軍的瘋狂讓人瞧得有些汗顏,所謂謀逆她們一群女流悍色甚至超過世間的男子,將瘋狂展現的淋漓盡致。巾幗軍這些女流的功體在四方門學子麵前如摧枯拉朽,是那般不可抵擋,整體上巾幗軍戰力遠勝四方門學子,交戰不足兩刻,四方門已付出了百十人的殉職。這些人在江湖上雖無名分,但在四方門這可是四十萬人中選出來的精英,於江湖中當有三流身手。麵對這些瘋狂叛逆,胡道與林彬選擇了人海戰術,雖是不得已的選擇,但對巾幗軍來這絕對是致命的。如今的四方門雖還不允許士子鑄造兵器,但人力絕對是充足的,因為在四方門背後有大宋的千萬百姓做後盾,這是任何宗派社團難以比擬的優勢。胡道與林彬越過人倫以及朝廷製度的枷鎖,徹底發揮了自身的優勢。此時此刻,這種優勢發揮的愈加明顯,因為這次四方門為了打好這一戰前後排備了近萬人,其足以麵對任何武林宗派的挑釁,因為四方門新任門主何進已放言,四方門不懼再來一場朝武大戰,昔日南門之慘烈於今日的四方門而言那是一種血性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