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畫(42)(1 / 2)

但前排交戰順利,左右兩翼的攻伐卻有些被動。罪字營皆隱字營調教出來的人,深諳殺戮之道的他們見縫插針,一交戰公衛軍右營便被打得節節後退。隻不過深諳陣法的他們早已習慣這種攻勢,雖在不停後撤,陣型卻嚴謹不亂。隻是三分十二配合三分陰陽,三十六重的功力集中在一塊兒,迫的他們喘不過氣來,都無法組織像樣的反擊。於黑豹而言,這些人果真不同凡響,他們簡直是鐵板一塊,如此磅礴的攻勢他們都沒有散亂。雖在不停後退,但每退一步他們對罪字營的攻勢便了解一分,便能抽出一人從旁應付。在河灘上河沙落腳偏軟,步伐難以統一的情況下,他們仍能維持戰陣,雲都公衛軍著實強悍。他們之間交戰越久,公衛軍的了解越深,通過戰場調控,仍有機會反攻。

而此時左路的一字營由於軍心太盛,交戰伊始便奮力攻擊,看似人人盡力,但公衛軍的抗擊能力太強,很快便通過調控漸漸壓了回去,這一壓一刃流率先出現傷亡,柔軟的河灘實在很影響下盤穩固。幸得一字營的指揮清醒過來率眾拚死抵抗,且公衛軍的攻勢並不如罪字營犀利,雖在頹勢中,仍能調控一些。隻是當營指揮連續更變三次之後他才發覺一刃流敗了,他們已無力反攻,潰敗就在眼前。公衛軍的攻勢始終不急不慢,讓他們越來越感受到壓力。公衛軍整齊劃一的攻勢一步並一步,勁氣之間,前麵的人進攻,後麵的人以指氣點透之勁透射。而一字營雖能采取同樣的陣勢,苦於無法再度調控,平日校訓與實戰確實差別甚大。一字營指揮方想起玉織香的話,扛不住的時候便要當機立斷破陣,一字營指揮隨即下令後麵的不再交替接戰,轉而向兩翼退開,同時伺機向公衛軍兩翼包抄。如此一來公衛軍的攻勢將會大大減緩,前提是前排一字營弟子能暫時抗的住,一字營指揮賭得便是此著。事實上前排一字營弟子亦開始轉念,傷亡越大,他們越明白組陣的意義,絕非意氣用事所能成。一字營指揮回頭看了一眼戰場形勢,罪字營的攻勢最猛,雙方處於膠著之勢。而刃字營的勢頭則有些變化多端,公衛軍雖嚴謹尚未出現傷亡,但陣勢已有些散漫。公衛軍指揮雖有心調控,但局勢已漸漸不受其控製。刃字營的雙斬猶如一個精壯大漢不停的拿拳頭猛擊你麵門,一拳兩拳尚可,三拳四拳尚能堅持,但幾十上百拳下來誰受得了?陣型不散才怪。刃字營的攻勢並不複雜,由於分為五隊,公衛軍指揮從開始的合陣嚴正以待至現在的分為五隊一一對應,能堅持到現在已是不易。最終他們輸在了內在上,滴血岩漿的血脈確實不虛。

此時的戰局於公衛軍不利,他們也無暇分兵救援,如此便影響大局,這一戰公衛軍最終輸了。他們身後的長老院弟子們及眼所見皆麵麵相虛,這才是所謂武林爭鋒,軍陣往複,方知曉自身的差距。幾個幕僚向馭明宗請示道:“不去救援麽?”馭明宗緩緩搖頭,道:“你們都看到了,軍隊軍陣與武林軍陣的不同。交戰已半個時辰,雙方消耗內力至今可曾有不濟之像?僅這一點咱們長老院弟子便做不到,沒人比我們更清楚滴血岩漿的厲害。”幕僚們有些急了,他們皆是胡鳩手下的老人,麵對契丹人的馬陣他們是輕車熟路,這種武林高手對戰確是第一次見。身為幕僚便是控製整個局勢的樞紐,他們幹瞪眼許久卻毫無辦法,豈能不急。馭明宗笑而應道:“此時此景,我等毫無勝算,故而他倆才敢肆無忌憚的離開。舟船皆已備好,咱們撤走簡單。”幾個幕僚相互一眼皆感無奈,緊急之時他們卻無法出力,皆有深深的挫敗感。

涇水河畔,諸多船隻均已排好,隨著馭明宗一聲令下,諸多長老院弟子率先登船並留下兩千人作為策應。此時的慕秋白一方隨即總攻,諸多人力全部壓上。公衛軍來時備了太多的船隻,近六千餘眾擠一擠皆能從容撤走,此時的慕秋白已不關心此戰的勝負。事實上公衛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大的傷亡,交戰將近一個時辰不過十二人倒下罷了,慕秋白能贏純熟僥幸而已。東皇公衛軍現身第一戰便敗退,這份殊榮被一刃流拿下。如此慕秋白也明白,為何縱橫派會冒下之大不韙將這些人收入囊中,除去倫理公道他們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後續的事宜慕秋白無暇去顧忌,閃靈卻忍不住插了句嘴,覺得若是慕秋白指揮一樣得勝,算不得真本事。慕秋白沒有回應,這些事不需他去解釋。若無玉織香的戰前授課,這一戰一刃流必輸。罪字營如此犀利的攻勢對方尚能抗一個時辰之久,而這一切僅以凡人之軀造就,那是相當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