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畫(41)(1 / 2)

此時的玉織香一直在案桌上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慕秋白瞧了並未詢問,聰明人總是問得少,見得多。便在眾人討論如何取勝的方法時,玉織香說道:“這一戰,我來指揮如何?”慕秋白應道:“仙子盡管一試。”玉織香含羞而笑,起身向眾人襝衽行禮。如今的世道女子襝衽之禮隻存於市井農家女子,萬福利與叉手禮多成為常用,更受女子青睞。慕秋白尊稱其一聲仙子看似滑稽,但隻有接觸過她的人才會明白,她的每一刹都嬌美萬千,似乎女子該有的一切柔然她都有。雖然年事已高但更加風韻,且食人間煙火,並非甚麽都不會,她便是這世間最完美的女子。對於玉織香的自薦,慕秋白想都沒想便答應了,親自將副使令箭交到玉織香手中。玉織香拿到令箭便傳令將後麵隱藏的罪字營,刃字營,一字營,以及慕秋白的近衛營剛好兩千人。玉織香出帳門前隻說了一句話,汝等靜待我大勝歸來。她言說的那般柔然輕意,轉身的刹那,步伐阿娜輕慢,衣衫飄絕。一句話令賬內諸眾皆麵麵相虛,她若是連行軍打仗都拿手,那真不知該如何評價她。

罪字營是慕秋白向張少英借的人,皆由黑榜殺手組成,由縱橫派調教出來的人,實力自不用擔憂。刃字營是由滴血岩漿血脈組成的刃宗家族軍,數百眾同時揮動飛天斬,乘龍斬適合打頭陣。而一字營便是慕秋白的一刃流所組成,一刃流本就不多,篩選過後勉強剩下兩營,為實力稍遜的一營。而這些隻是建製之內的名額,尚有類似於朝廷禁軍廂軍替換之建製,從而保證建製的昌盛不絕,這一切皆歸功於縱橫派。玉織香召集了四營所有指揮,都頭,伍長,便在涇河邊的樹蔭下擺案,她的意思很簡單,給所有人授課。隻不過她的一言一行實在太動人,大夥兒一個個的都憋得麵紅耳赤,竟褻瀆了佳人,又慚愧了自己,宗派的禮法一向威嚴,大家自小耳聽目染不敢逾越。玉織香瞧在眼裏隻是嫣然一笑,說道:“我與世間女子並無不同,你們瞧著我喜歡瞧我便是。我找你們來是一戰用事,打出冥花流總幕司副使的彩頭。”刃字營指揮道:“不該是奉營出手嗎?咱們出手如何算!”玉織香道:“那擺在長老院陣前的兩千人乃雲都東皇聶羽的公衛軍,每一個人皆身質絕佳,萬裏挑一,奉營雖有校訓但隻是校訓。以實際來說,他們每一百人便可擊潰吐蕃諸部五千人的馬隊,斬首一千五百級以上。”此言一出,諸眾皆暗暗心驚,罪字營指揮黑豹問道:“麵對雲都故舊,仙子下得了手嗎?”

這是黑豹的試探,到底是縱橫派調教出來的人,說話總是犀利。她剛剛瞧過,這兩千人雖列陣紋絲不動,但少了一分雲都總壇公衛軍的森嚴,顯然是緊急調來的。玉織香微微一笑,應道:“你該擔憂的是你們自己。若是慕副使他會將爾等完璧歸趙。但我來了,你們便回不去了。”黑豹麵色一怔,他與白子意同出黑榜殺手組織幽澗,如今白子意位於慕秋白的近衛營指揮,兩人皆通過隱字營的考核考上來的。離開張少英麽?他還真舍不得,也沒有任何理由離開他。黑豹本不善於對話,猶豫間玉織香續道:“我與你家主人清白蘭君頗有交情,我若不放人他不敢用強,我若去求他不敢不依。整整一個營的絕頂高手,這樣的機會若是放過那是再也沒有了。你該換一種想法,縱橫派家大業大,爾等身居其中求的是一分安穩和活下去的地方,我同樣能給你們,至少在冥花流爾等可是國寶。”黑豹隻是聽了些傳言,並不甚清楚她與男主人之間的交情,他腦子有點亂。其向白子意瞧了一眼,白子意緩緩搖頭方安穩下來。

經過短暫的交鋒,近衛營等四營皆安穩下來,她的所作所為同樣犀利,為冥花流著想,這便獲得了大家的認可。此事若真成了,那可是賺翻了,罪字營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諸營之間相互攻伐校訓已有兩月,罪字營的隨意變陣將諸營攪得亂七八糟,毫無還手之力。他們雖都不太好相處,排斥外人,但至少堅持禮數,這樣的人簡直是寶貝,大家都心服口服。而玉織香通過短暫的閑聊,立即帶動大家在地圖上做演練,她的目的很簡單,用兩千人在一個時辰內擊潰對麵將近六千眾。這一切無論怎麽看都是不可能之事。便是官軍擺六千人在哪裏裹成一塊兒,沒有一個時辰別想擊潰,完全吃下去至少要兩個時辰,何況是深諳武學的長老院以及深諳陣法的雲都公衛軍。但隨著玉織香與大家對戰陣的研討深入,大家駭然發現玉織香深諳兵法並運用熟練,已到了絲絲入扣的地步,對麵六千人在她眼裏,除了兩千公衛軍,長老院的人皆不在眼裏,用她的話說,臨時湊集來的長老院弟子打亂戰可以,打陣戰她有數種方法打得他們痛不欲生。隨著玉織香不斷的傳教,大家才發現玉織香言說一切核心便是戰場調控,在她的這種打法下,竟能保持優勢緩解對方攻勢又能在激烈戰場中調控變陣。這一刻整個指揮,都頭,伍長們皆熱血沸騰,大家夥聚一塊而往一處使力,連一個小小的伍長能都參與。玉織香傳教的是一種更加便捷有效,隨意調控的新戰術,大家討論了整整兩個時辰方罷。隨著玉織香軍令一下,一刃流等四營立刻彙集,準備攻勢。營中一彙聚,下遊的胡昭所部營中便起了警號,兩方相距不足四裏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