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畫(19)(2 / 2)

這種無力應付的局麵陳坦秋已多年不再有。陳坦秋的沉思,柳天波與任閑遙瞧在眼裏,兩人經曆江湖風霜多年,不缺默契。柳天波勸道:“破不了的局暫時不用破!且此局並非不可破,朝廷已不會再允許這等禍國殃民之事發生。隻是如此會造成朝武和談破裂,武道七宗立刻會與異端勢力結盟。見慣了皇朝更替的他們,對趙家皇朝並無多少好感。”陳坦秋撫額感歎道:“活了大半輩子還真沒這麽頭疼過!”任閑遙道:“於朝廷而言異端勢力的危害絕對要大於諸宗。於諸宗而言,異端勢力的危害絕對要大於朝廷。於咱們而言異端勢力,武林宗派皆是危害。我等已是過氣的人物,無力挽救大廈將傾,便隨之受命罷!”陳坦秋沉思道:“勢力失衡的代價必血流成河,禦留香會戰若成,武林盟猶如覆滅。仇恨恩怨阻隔人性對美好事物的追求,一代報一代,代代不休,少死點人不為過,或許退一步便有生路。”柳天波與任閑遙相視一笑,這才是他們終生追隨的精神領袖啊!但聽陳坦秋續道:“不過,雲都在小玄子頭上懸了一把隨時會落下的刀。小玄子的性格你們最清楚,哼哼,來而不往非禮也!”柳天波與任閑遙相視一眼皆感肅穆,盟主好些年沒有這麽強烈的殺氣了。

濰州,柳燕一路馬不停歇趕到初雲嶺,京東東路的地勢相對較平緩,初雲嶺隻是一片連綿的二十餘裏的山嶺罷了,並不出名。即使如此偏僻之處,初雲嶺的東眺石上都落有曆代文豪乃至於無名之輩的落筆,無不昭示著儒門衍生之地的燦爛輝煌。柳燕一路行來,就連鄉村野夫手中幾乎典籍不離身,處處昭示著文化開源之地的熏陶。柳燕亦好久沒有端起經書了,馬車中她將那些差點忘記的學識又找了回來,隻不過如今的她麵對現實,這些隻能當做一種憧憬。從她接手龍魂那一刻開始,她的路已經開始了。大幕司對她似乎很放心,符昭主持漢江大營大幕司一點沒猶豫。符昭為人平淡,或者說他自始至終看的很開,能否執掌縱橫派他並不熱衷,但若讓他掌權他也不會推辭。如今的他在縱橫派的地位是極為尷尬的,上有師尊,掌門人,阿姐,丈夫,她,他隻能屈居末尾。實際上師尊曾對其有極高的厚望,一直在竭力培養,正是因為他的平淡才讓師尊放棄了他。可惜大幕司傾力培養的丈夫與他同樣,麵對權利皆以不爭為先,也造就了符昭今日的地位。幸好丈夫並非權利之輩,還不斷保舉重用他,否則符昭早就該封冊了。

沒有符昭在,整個副使幕司的一切都由柳燕來統領,與阿姐數載形影不離,麵對這些她並不費心力。但強如縱橫派也不得不麵對如今的困境,龍魂實在太大了,縱橫派沒法移走,隻能留在原地,而一旦被發現,龍魂之秘將大白天下,如此至寶豈能再如菩提果一般與諸宗共享?且她的行蹤雖隱秘,保不準這隨行的百十餘隊伍裏便有異端勢力的生間,一路行來她已處理了數千之眾,縱橫派的清除異己的手段從來隻有一個字,殺。柳燕清楚的感覺到,她每落一筆便是一條性命,她的手上終於也沾滿了鮮血,瞬間在縱橫派創立了自己的威勢,身畔這些人對她也越來越恭敬。越來愈多的弟子都明白,這個所謂的縱橫派二主人終究是女主人調教出來的,輕視不得。

龍魂乃縱橫派最高機密之一,大幕司派遣專人在此盤踞十餘年,初雲嶺周圍早已人煙罕見,許多進去的人無論老幼都失蹤了,這一切柳燕都知道為甚麽。縱橫派尊重人倫,憐憫無辜,實際上柳燕也讚同這樣的利益主張,很多時候利益的衝突遠遠大於縱橫派所造成的傷害,驚訝於自己觀念改變的同時,柳燕明白自己終究是變了。在場駐守的是大幕司的老人,其一行率部在初雲嶺上迎接,初雲嶺上建有多處民房,衣食住行自給自足,如此清淨之處猶如世外桃源。柳燕率部入堂接手初雲嶺事宜,其一看履報嚇了一跳,大幕司在此安插的人員足有三千之巨,十餘載不曾更戍,許多人在此落地安家,實際人口尚有八千之眾,這還不包括縱橫派隱匿在周邊方圓百裏的上萬駐軍。柳燕驚歎之餘,暗自歎息,朝廷縱有精兵百萬,對大宋這片土地又了解多少呢?他們隻關心如何收取賦稅,如何安民,從未想過實質上的發揚國本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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