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英經過短暫失神旋即恢複如常,問道:“還有嗎?”聶宸玉道:“也許你知曉的東西教我更多,不是嗎?”張少英微微一笑,道:“言盡人散!”聶宸玉道:“我用三人換你一個如何?”張少英毫不猶豫,應道:“可以。”聶宸玉當即躬身長揖,拂袖轉身,瀟灑莫名。聶宸玉走到流音麵前,說道:“走吧!乙字營三九。”聶宸玉話一出,在場諸眾刹那間明白,流音是張少英特意選的,原來她是生間。乙字號生間,這還隻是乙字號的,像當初的百裏鴻他們則是甲字號。
流音從一開始並不覺得,後來從張少英表明一行人中有生間她便明白張少英是故意選自己的。縱橫派大幕司副使何許人也?能夠做到這等位置必乃人傑,何況其身後有副使幕司。流音侍候張少英時日不長卻知曉其為人,當聶宸玉念出自己名字時她更確定這個男主人一開始便知曉自己身份,她們的歸類說是生間其實很多人都沒有好下場。縱橫派的製度很能吸引人,不少人在漫長的時間等待中被同化,而她隻是這其中的不多之一。她們潛入縱橫派的目標隻有一個,向上爬,爬得越高越受重用,自然危險也大。這個能叫出自己排號之人她隻是瞧過畫像和金印,雲都的一切她隻有十三歲之前的記憶。
流音欠身搭個叉手向聶宸玉行禮然後走到張少英麵前再行禮,便拜倒在地向張少英說道:“主人,你是好人,即便知曉我身份也不會對我下殺手。在雲都隻要反叛都不會有好下場,雖然這並非雲都本意。我對雲都的記憶一直在命令中,我在縱橫派呆了整整十三年,我已經習慣了這個地方,懇請你能留下我,今後奴婢將與雲都決斷。”說罷,流音轉過身向聶宸玉拜倒,續道:“都使,反叛從來非光彩之事。但在雲都很多時候他們都不如我們女子。我十三年來膽顫心驚不敢有一絲紕漏,也隻是大幕司的奴婢侍長,縱橫派已將我生生的困在其中。回到雲都雖與家人團聚,但奴婢對他們已很陌生,懇請都使成全。”聶宸玉無奈一笑,向流音說道:“間諜這些都很苦,我知曉,但你這樣我很尷尬誒!”聶宸玉上前扶起流音,問道:“在你眼中縱橫派與雲都有何不同?”流音道:“審時度勢,適所能為,以宗派為本,這樣的社團能讓大家看到活下去的期望。”聶宸玉似乎並不吃驚,問道:“雲都又如何?”流音再次拜倒,伏地說道:“我很慶幸,雲都至今不變初衷,忍辱負重為百姓謀福。但奴婢常在男主人身畔耳聽目染,雲都沒有錯的,錯的是這個時代並不適合雲都。而且雲都吸納的都是受苦受難的窮苦人,他們並不能代表整個天下的漢人百姓,天下人需要的仍是安定,奴婢愚鈍。”
聶宸玉思索片刻,這種口子一開會造成雲都更多的損失,意味著背叛不再有懲罰。但聶宸玉更清楚,當誌不同道不合時強求亦無用。東皇不止一次跟他說過,寬恕比懲罰更難,雲都要想成事須要有開闊的心胸,大然見世。雲都不一定要改變天下,但要天下人心甘情願接受新學。當今天下的百姓習慣了曆代皇權的愚化統治,隻知小利而不知天下,這才是雲都要做的。聶宸玉再次上前扶起流音,說道:“心隨己願吧!雲都拿得出這樣的心胸。你的家人我們也會妥善安頓,並按撫恤發放。你的履曆我親自簽押,雲都今後不再有你這個人。”流音霎時感動不已,雲都其實都很好的,甚至比縱橫派要好。雲都講究誌同道合,相互尊重,這一點縱橫派階級森嚴,但在公事之外大家卻又很融洽,各有利弊吧!流音欲再度行禮,聶宸雲攔了下來,笑道:“坦白說我並不意外,能夠堅持如此之久很多男子不如你們,你為雲都做的一切足夠了。流音妹子,請!”聶宸玉說罷,長揖行禮便大步而去。一旁的玉織書瞧得眼前的一切,及眼看向玉織香,雙眸中仍透露著一絲殺氣。這份殺氣並非因為她玉織香,而是因為雲都有了一個仁和的救贖不能再有一個仁和的驚歎,僅此而已。若再有機會,她一定會殺了自己。像流音這種婢女對雲都知曉不多,放任也無所謂。雲都卻實一直真心實意的為喚醒天下人心,但歸於現實很多事隻能違心違德違倫而為,沒有強大的勢力一切隻是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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