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英久久憋出一句,問道:“師兄,你究竟想說甚麽?”姬奔月道:“你性格的根源在於出身,以及深深的自卑。如此在你與師妹們相處之間潛藏著強烈的身份區別,故而她們隻能感受到你小心謹慎的卑微之心,如此你自始至終都未將自己真正當做縱橫派的一份子。同樣你也明白,自己能有今日的成就絕非巧合和裙帶關係,你付出的已經超過你的性命,此為你當前最大的弱點。男兒大丈夫為世自強,你可知我九歲為師尊選中,十四歲才拜在師尊門下。此等能力縱橫派數十萬弟子欲求不得,你仍認為這是師妹帶給你的機會嗎?早在師妹喂你服下菩提果時縱橫派便掌握了你的一切,否則師妹終身大事豈能與你一眼相對。”張少英忍禁不住歎道:“也就是說,對我所有的考核此時都結束了?”
姬奔月應道:“不錯!此乃大幕司的決定。同時作為師兄,我以己身告誡你,愛之深則恨之切,感情的事無論貴賤皆殊途同歸。即便你通過了大幕司的最終考核便能代表你的一切嗎?答案是毫無意義。失去了最親的人,遺憾方是這世間最煎熬的折磨,盼你勿要重蹈我的覆轍。”張少英霎時隻感熱淚盈眶,所做的一切終有回應,即便如此也值了。張少英歎道:“如今的縱橫派已不能停下、、、”姬奔月打斷道:“我指的是你的感情。人活著的時候要珍惜,莫要等人不在了方知珍貴。”姬奔月此言證實了張少英心中想法,但若這是師兄的試探呢?他不敢輕易就範,縱橫派的腳步已不允許停下來,師兄說這些很不合時宜。
知張少英有顧慮,姬奔月隨即從懷中拿出六宗會盟的卷宗遞給了張少英。張少英翻閱瞧去,每一頁上都有大幕司結案的諸路用章,其圖案紋路與平日所用並無差別。張少英霎時已有眉目,其沒有多問,大師兄因當年在秘地中的感情憾事此後向來甚少言語,今日如此耐心解釋便是將自己當成一家人,得到了縱橫派掌門人以及大幕司的絕對認可,也就是說這份重擔將來很可能要壓在他肩上。但這隻是縱橫派上層人員的認可,實則上整個縱橫派上下對張少英拋棄女主人,二主人一事早就頗有微詞,尤其是女主人。縱橫派最尊敬的女主人在男主人心裏竟然不如二主人,張少英當時先救的柳燕再救的姬靈霜,縱橫派上下對此一直耿耿於懷。諸部以此為借口,一直阻止張少英繼續為縱橫派副使。阻止的背後,皆是縱橫派中下層人員深深的怨氣,隻因姬靈霜先後轄領縱橫派諸部,數十年來三代人的絕對記憶難以磨滅。
張少英雖能適所為方,終究謙虛自卑之心太盛,麵對縱橫派之外能將識術運用到極致,一旦麵對縱橫派內部其很難下手。要知縱橫派數十萬弟子皆掌握在門規建製之下,賞罰不避親疏,張少英雖始終寬心待人,但不可長久,如此將大大損傷門規的權威。姬奔月本欲多勸說幾句,但知其短時間內不可改變便作罷。關鍵事宜一說完,姬奔月一時也不知該說些甚麽,說起來兩人之間除了師兄弟情分並無太多交集。
張少英此時滿腹心緒,繃著的神經突然一下鬆了他有些難適應,甚至他隱約覺得不會如此簡單。以縱橫派數十載的謀劃,大幕司緊張到對此人不惜對縱橫派建製大肆改革。如此隻有一個解釋,大幕司找到了對應聶羽的方法。察覺到張少英的心緒,姬奔月問道:“你有疑問?”張少英道:“當今維係在於胎息珠,他不會放棄。”姬奔月道:“至少今後不會是敵人。怎麽,你仍以此嫌棄小霜?”張少英冷不丁的渾身一震,姬奔月身上與生俱來的霸者威勢讓其每次見麵都有些忐忑。沒想到這等私密事大幕司也知曉,從始至終他如何嫌棄過?沒有,那隻是年少初篤隨意之言,沒想就此傷了姬靈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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