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千行提氣納息,暗提內元,忽而軍陣後方傳來鳴金撤退之聲。羽千行雖有不滿,但聯軍軍紀森嚴,羽千行不得不慮。稍一猶豫,羽千行向楊宗說道:“三日後,在此一戰,你有多少玩具盡管遣來。”說罷,羽千行轉身大手一揮,下令撤軍。楊宗見對方完全不顧忌自身的存在本想攆他一陣終是放棄了。撤軍之後,楊宗親自去向張少英複命。卻見張少英正躺在凝香膝上享受著按摩,楊宗氣不打一處來,說道:“還要耗兩個月之久,有這個必要嗎?殺手聯軍窮途末路,咱們一舉殺過去,黑榜盡滅豈不痛快?”張少英沒有睜開眼,隻是說道:“等”楊宗歎了口氣,歎道:“越來越鬧不明白了,為了點錢這麽折騰。你甚麽都瞞著我們,還要我等為你賣命嗎?”張少英微微一笑,應道:“我長大了。”楊宗沒招了,為之莞爾。張少英續道:“有一事需向你請求。”楊宗眼色流轉,應道:“咋的?自己的婆姨跑了,想打我家的主意不成?”張少英道:“此乃私事,姐妹之情。”張少英話語出口楊宗便明其用意。柳燕之事其已有聽聞,柳氏再次出走,似是因欺瞞所生間隙。楊宗不解道:“一妻偕老,人生何求?這樣的女子你還不滿意嗎?還是權位讓你變了?”張少英反問道:“你覺得呢?妹夫?”楊宗聽罷差點氣的吐血,歎道:“我不跟你扯,但願這一切你有所掌握,諸宗之間間隙漸生,望你多加注意。至於內子你可直接問她。”張少英回聲應道:“多謝,不送!”楊宗啊得一聲,驚退數步,無奈道:“我真想打死你啊!”說罷,轉身去了。
張少英招呼凝香著衣,這才向楊宗所在的營帳走去,身後風神,月仙,夜墟,班嫂,雙衛,大幕司,大幕司六司嘩啦啦的跟了百十人。
張少英來時,雲氏已在營外等候,並命婢女備好了點心。營中人多嘴雜,此時此刻莫不如江邊,足見雲氏之心細。兩人稍一見禮,張少英當先請路,二人一路緩步走向江邊的榭亭。待婢女擺好點心,張少英遣開眾人,隻留下沒有管轄權的三會居三人。雲氏的性子向來沉靜,稍稍吃了些點心,飲了些果釀,雲氏開口問道:“心裏不好受吧,姐夫?”聽得姐夫二字張少英頗為慚愧,自始至終除了這個名分,他們之間隻有妻子與之相連。張少英放下酒杯,應道:“慢慢就習慣了。”雲氏問道:“你想要我去勸阿姐?”張少英道:“有所得必有所失,我原以為她們會理解,我成了她們所願,卻物是人非。”雲氏問道:“你怪大嫂嫂,二嫂嫂?”張少英應道:“豈能責怪?隻是無奈罷了。”雲氏道:“瞧得出,感情之事你並不擅長,她們對你好已成為習慣,即便你心疼,也不知該如何去做,偏偏這一切也怪不得你,造化弄人。”張少英問道:“阿燕常跟你提起我嗎?”雲氏道:“我四姐妹雖已天南地北,托貴派橫網之能,從未斷聯係。你是大嫂嫂的丈夫,你該比我們更了解才是。若真要勸當你親自去勸,我們三姐妹再說和說和。”張少英頗有為難,他要是能處理好和雙妻的關係便不至於今日之變。阿燕的嫌疑並未消除,作為大幕司副使,任何對縱橫派有威脅的因素都不可忽略。
見姐夫有為難之色,雲氏亦醒悟過來,說道:“我們都知曉,為了聶羽之事縱橫派殫精竭慮,不遺餘力,難道真非你不可嗎?”張少英道:“你們都無法想象坐在這個位置上需要怎樣的心境,我走的隻是靈霜的老路罷了。”雲氏道:“造化之情,情誼不絕,知恩乃君子本色,也許姐夫是對的。”張少英微微一笑,說道:“局中人局外觀,乃人之常情。你說的我記下了,待我安頓好,我會親自去勸。”雲氏問道:“阿姐很愛你,不到萬一絕不會做出離家出走之事。是不是阿姐的身世有問題?”張少英沒有猶豫,應道:“是。這其中太複雜,亦不好判斷,也不敢懈怠,方至今日。”雲氏歎道:“如此還請姐夫多留心罷。非常時期若有甚麽不測,悔之晚矣!”說罷,雲氏起身告辭。張少英起身相送,沉默許久,自知抑鬱難解之疾正在爆發,當下強壓心神。
回到帳中,禦留香一行人正在沐浴更衣,這一戰終究寡不敵眾,且一行人目的已達,皆退了回來。此一戰,以六人對三千,敵方傷亡百十餘眾而全身而退大勝,震鑠古今。張少英親自為一行人設宴款待,皆符合幾人口味。雖然一行人對張少英之圖謀不甚清楚,但竟為朋友亦當信任,不必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