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皇帝駕臨龍城。新任遼西郡刺史公孫淵率眾迎接,公孫淵內心惶恐之至。他從未想過大晉天子會駕臨這等邊陲之地。行營大帳之中,公孫淵費朋等人入帳覲見。
“卿等平身,來人,賜座。”公孫淵悄悄打量這位青年帝王,關於這位帝王傳說之多,盡管他遠在龍城,也聽到不少。尤其見到皇帝身邊安國公尉遲濤時,公孫淵心中甚至有些失望。他難以想象,這樣一個文弱書生,竟然平定大半天下。剛剛打得東麗國王李思博四十五萬大軍覆滅,李思博羞愧難當,投海自殺。
“遼西郡被番邦竊據一甲子有餘,百姓日受番邦蹂躪,苦不堪言,今日終於歸國,臣等亦可歸鄉祭祖。於祖宗碑前告慰,臣等子子孫孫都是朝廷之民,而非番邦之奴。”公孫淵說到此處,語氣激昂。“卿等歸國之心,朕感同身受。朕自繼位以來,此為第二件可在太廟告慰祖宗之事。今日朕來到龍城,朕心甚慰。遼西郡之地,朕免除十年賦稅勞役,以安民生。卿等可貼出告示,鼓勵墾荒,但凡無主之地,墾荒三年,官府便予以登記造冊,核發地契。遼西郡內,與中原不同,胡人不在少數。卿切謹記,凡事持之以公,胡人也好,漢人也罷,皆是朕之子民,並無差別。一切以朝廷法度論,若有作奸犯科,違反律法之人,不論胡漢,一律從嚴處置。”
皇帝一番話,讓公孫淵感動不已。相比之下,李思博殘酷狡詐,視遼西郡為待宰牛羊。終日予取予求,從不在意遼西郡百姓死活。“臣代遼西郡百姓跪謝聖恩,聖恩浩蕩,臣感激涕零。臣明日便張貼告示,讓百姓婦孺皆知聖上恩德。”公孫淵跪倒在地,幾近哽咽。
“陛下,臣有一妹妹公孫婉兒,年方二九,姿色尚可,琴棋書畫略通。臣欲將妹妹晉獻陛下,入宮為奴為婢皆可。”公孫淵開口言道。皇帝一愣,未曾料到公孫淵會有此舉。他很是為難,剛要開口拒絕。蘇城在一旁低聲言道:“央哥兒,不可拒絕。”皇帝見尉遲濤、裴赫皆在用眼神示意他應允。皇帝亦是冰雪聰明之輩,自然知曉其中深意。公孫淵剛剛歸順,正欲表忠心之時。此時若是當麵拒絕,傷人心不算,其心中對朝廷必有隔閡。遼西郡其餘官吏亦會在意此事,於其他人而言,皇帝拒絕公孫淵獻妹,便是對降官心有顧慮。如今地方新納入朝廷版圖,吏部尚未派遣官吏前來治理,朝廷立足未穩,不可於此時製造事端。
皇帝稍一遲疑,隨即笑道:“卿之妹妹,必是國色天香,絕代佳人。朕怎忍心讓佳人為奴。卿有此忠心,朕亦不能拒絕。朕冊封公孫婉兒為淑妃,晉封令尊為渤海侯,食三倍俸祿。”
“多謝陛下聖恩,小妹婉兒已在帳外候旨,等候陛下宣召覲見。”公孫淵大喜,他亦怕皇帝拒絕。於他而言,小妹姿色絕代,傾國傾城,實為煩心之事。尋常人家子弟,他看不上眼,若是王公貴族,恐多紈絝,又恐委屈小妹。今日見到皇帝,他亦聽聞皇帝後宮僅一位貴妃,若是小妹入宮。天子這般仁德,定不會委屈小妹。皇帝啞然失笑,他亦未想到公孫淵竟然將妹妹帶到帳外候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