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劉雯有些發愣,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延的火氣灼到了,餘望不清楚我和劉雯之間的過節,自然是嚇了一跳,劉沁和蕭逸也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打這個圓場。我絕不相信劉雯是安了什麼好心,真誠求和的,可也總不能因為這點事搞得大家不歡而散,好歹還有蕭逸夾在裏麵,想想今天隻有豁出去了。我接過劉雯手裏的酒杯一飲而盡,“你都這麼說了,我舍命也得陪君子啊。”按了周延坐下,我又衝著劉雯說:“我幹了,你也別僵著了,你杯子裏的酒可還沒喝呢。”雖說我是為了顧全大局,可也斷然沒有隻挨打不還手的道理。
劉雯悻悻的端起酒杯,仰脖灌了進去,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旁邊的劉沁忙陪著笑說,“小沫,沒想到你跟劉雯竟然是同事,我這個妹妹在所有的親戚裏是最小的,從小就被全家人寵著,我們這些哥哥姐姐的也是什麼事都讓著她,所以她毛病多,脾氣也直,但是絕對沒壞心,充其量就是個被慣壞的孩子,你可別往心裏去,別跟她計較。”
說實話,我對劉沁印象不錯,但是她對我這麼親切我還真有點受不了,不管怎麼說,麵對一個占有自己一直憧憬卻永遠無緣的東西的人,我想誰也做不到真正的心無芥蒂吧,那種感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羨慕嫉妒恨,站在不平等地位的兩個人怎麼能推心置腹呢。
至於劉沁對自己堂妹的那番評價,我隻能說她大概並不真的了解自己的妹妹吧,起碼我看到的劉雯不像是個孩子,不過不管心裏怎麼想,麵子還是要給的,“可別這麼說,本來也沒什麼的。”
安寧可是看不慣,一邊掰著螃蟹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說;“要說寵啊,我們小沫可真是誰也比不過,這從小到大別說是親戚長輩了,就連我和周延平時不也得寵著她嗎,但是小沫就沒那麼多毛病,這可真是怪了。要我說啊,這還是跟人本身有關係,也不全是環境的問題,就跟人農民伯伯種地似的,同樣的一塊地同樣的澆水施肥,那長出來的土豆還有大有小呢!”以前有什麼不順心的我都跟安寧叨咕過,劉雯這個名字在她心裏基本等同於邪惡主人公,但這個時候,我可真不希望她劍拔弩張的表現我與她之間的友情,再說了,她就不能拿朵花跟我比嗎,幹嘛非比土豆啊,這世上有多少種農作物呢。
我輕輕踢了安寧一腳,以傳達我期盼和平的心情,但是安寧毫不理會,還偏過頭對著另一位當事人求證似的說:“周延,我說的沒錯吧?”周延應著說了句“那是”。劉雯也不是省油的燈,冷笑一聲,翻著眼珠子說:“人家是什麼關係啊,要寵著還是要捧著那都是理所當然的。”我知道劉雯心裏一直為這事記恨著,覺得是我誠心給她下不來台,原本她說出這樣的話我也不太放在心上,可是這回當著蕭逸的麵,無論如何我不願意讓他誤會我和周延的關係,我張口想解釋些什麼,卻對上蕭逸麵帶微笑的臉,竟什麼也說不出來,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也許蕭逸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吧。
“蕭逸,你雖然跟小沫就在大學待了一年,肯定也對小沫特別照顧,要不然也不會說自己把她當妹妹,是不是?”安寧不理會劉雯的弦外之音,徑自問起了蕭逸。這個安寧,說也就說了,何必把蕭逸也扯進來,眼下這種局麵豈不是讓他進退維穀,向著誰都不合適。想不到蕭逸竟笑著說:“是啊,小沫這麼可愛,誰能不對她好呢。”我隻感到心髒一陣緊縮,連蕭逸的笑容看來都像帶了一絲艱澀。
蕭逸的一句話無異於給了劉雯一記悶棍,她的麵色顯得極為尷尬,但是礙於是自己的姐夫又不好說什麼,隻得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跟自己較勁。安寧又想開口說什麼,被餘望岔開了話題,“蕭逸,寫你的那期樣書快出來了,到時候拿給你看看。”
“好啊,有你餘主編親自操刀,我可真得看看。”蕭逸也禮貌的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