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2 / 3)

手機設定的是靜音,隻有屏幕在閃,我沒有接,甚至沒有看一看是誰的來電,這個時候我不想受到任何來自我身體以外的打擾,我隻想跟自己對話,那個把蕭逸深深刻在心上,如今又強忍疼痛,用力將那兩個字跡磨平的鄭曉沫。

04年夏末,南方的天氣依舊熱得讓人煩躁,初入大學校園時,蕭逸頂著日頭幫我領回被褥,臉盆,暖水瓶,我卻在樓道裏享受著陰涼,看著他的臉曬得通紅。

迎新晚會上,蕭逸作為學生會主席,把我帶在他的旁邊,坐在裏舞台最近,觀看視角最好的位置,我為台上街舞跳得極好的男生大聲喝采,拉著他的袖子說,這人跳得真好,真帥。

平安夜的那天,沒有我喜歡的雪花漫天飛舞,校園裏卻很是熱鬧,有人偷偷放煙火,我想是為了照亮自己女友的笑臉,蕭逸送我一個包裝精美的蘋果,說是平安果,平安夜這一天應該要送的,我都沒有洗就哢哧咬下一大口,脆脆的,酸甜。

元旦晚會,一向不愛出風頭的蕭逸被我慫恿著上台唱了一首《知足》,彈著吉他的他看來是那樣深情,真如童話故事裏的王子,沒有騎白馬,卻流出一串音符。

第一次放寒假回家,我興奮地徹夜無眠,拽著蕭逸跟另兩個學生打撲克,車廂熄了燈,大家都睡了,我仍舊精神的不得了,壓低聲音與蕭逸聊天,直到後半夜,蕭逸約會周公時還不忘“嗯嗯”的應和著我。

英語四級考試前,我心裏沒底卻又靜不下心來複習,蕭逸時常跟著我泡在自習室,盯著我做四級真題,他自己拿一本書看的投入卻總是在我分神的時候拍拍我的腦袋,待我收到557分的成績單時,他與我已隔著一道太平洋。

7月,四年級的學生畢業了,當天晚上,我跟著蕭逸去蹭他們一群狐朋狗友的散夥飯,不論男女,每個人都喝了不少,蕭逸臉也有些泛紅,我問他怎麼樣,他不說話隻是看著我笑,女生抱頭痛哭,幾個男生也在酒精的作用下顧不得臉麵,嚎啕起來,連我這個不相幹的人看著都有些心酸,想到蕭逸還能在這裏繼續讀書,覺得真好。

我用盡力氣回想那一年的每一個日子,每一個畫麵,蕭逸的每一次笑,每一次皺眉,也許我從頭到的尾的複習一遍,就能像對教科書一樣膩煩起來,那樣便能不再想念,不再眷戀,讓自己痛到麻木也就不感到痛了。

心裏清楚,既然蕭逸已經回來,永遠避而不見是不可能的,我能做的就是在見到他的時候若無其事,不讓好不容易沉靜的感情再次發酵,不讓任何人發覺我的異常,不要因為我自己的原因而讓蕭逸和劉沁之間受到絲毫影響,更何況,他還是劉雯的姐夫。

在走進飯店包房的那一刻,我已經可以揚起嘴角,露出可掬的笑容,看著裏麵的每一個人都以麵對摯友的熱情和心緒,當然,我的眼光很自然的跳過了這個房間裏出現的意外……劉雯,我沒想到今天的場合她會出現,盡管她是劉沁的堂妹。畢竟今天在這裏相聚的是周延、安寧、蕭逸這樣與我密切相關的人,我能想到會出現的也就是餘望和劉沁了,所謂孽緣就是在你不想不願也不應該與這個人相遇的時候,偏偏你們相遇了,我想我和劉雯之間一定就是積怨甚深的孽緣。

我帶著笑容落座,安寧和周延以一種極為複雜的表情看著我,擔憂,心疼,還有其他,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字眼來描述。有我極力保持著自己該有的狀態,飯桌上的氣氛還算不錯,蕭逸顯得很熱絡,問了每個人的近況,倒是周延麵對蕭逸有點莫名的冷淡,想是因為六年來我一直單身,而蕭逸卻有劉沁陪伴,隻是周延的冷淡有些沒有道理,蕭逸與我從來就沒有多餘的情分。

中國人自古就是無酒不成席,加上今天既有新朋又有舊友,把酒言歡也屬應該,隻是這幾年把胃熬壞了,沾點啤酒都會胃疼,所以周延統統替我擋了,都是朋友自然也不會再為難,唯有這桌前的我那一位冤家對頭。

劉雯端著慢慢一杯啤酒舉在我麵前,說:“小沫,以前咱們倆有點小摩擦,不過也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過去的事就都過去了。我姐夫跟我說了你是他大學的學妹,交情不淺,他可是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咱們就多少算是沾親了,我姐還說結婚的時候想請你伴娘呢,這一杯你可無論如何得幹了。”劉雯幾句話說的大氣,把我拱了起來,讓我騎虎難下,好像我要是不喝這一杯,就對不起她的寬宏大量,對不起她姐劉沁的一番厚愛,更對不起蕭逸對我的照顧,我正猶豫著,周延騰的站起來,言語間明顯帶著三分怒氣:“你聽不懂人話是怎麼著!都說了小沫胃不好,連咖啡都不喝你非逼著她喝酒,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