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你一個人住在這裏是要小心點。”喬羽莫從善如流,附和許許。
“你進來的時候換鞋子的動作真是駕輕就熟,好像來過很多次了一樣。”
“很多次?”喬羽莫垂眸,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神情,隻聽到他的低笑,“你把備用鑰匙給了我,我就算來過很多次不也很正常嗎?隻可惜......你這地方來過一次就夠了。恐怕第二次都不願意來。”
聽到她艱難呼吸咳嗽,話說到一半隻聽到手機落在地上就掛斷了,心裏的恐慌飛漲著趕到這裏,開了門找到暈倒在坐便器旁的她,不要命一樣把車開到最快送到醫院,換來的還是——再晚來些就救不了了。
心有餘悸,現在想到還後怕,一次就夠了,一次就印象深刻了。
“那還不是來了。”許許自然不知道喬羽莫心裏這麼多彎彎繞繞的念頭,隻是順著他的話隨口一接。
“我不來你也不會主動想到要找我啊。”
“所以呢,這不願意的第二次,是因為想我了?”
“不是想,是怕。”
“嗯?”許許疑惑,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輕聲道,“不會了,我答應過你,不會再那樣了。不止你怕,我也怕。”
也怕啊。怕自己的生命莫名其妙地終結了,還有太多未了的心願未做的事情,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讓自己死在病痛裏呢?怎麼可以讓喬羽莫,讓笙笙姐,讓她愛的關心的人為她擔心為她難過呢?
“終於知道要好好照顧自己了嗎?”
“隻是比較要命罷了。”
“說起來,”喬羽莫低頭看了看腳上的拖鞋,“你這裏怎麼會有男士拖鞋?我看外麵還有男士皮鞋和運動鞋,自己用?”
“是啊,的確是自己用。”
“什麼?”喬羽莫一臉驚訝。
“裝出家裏有男人的樣子。你要是去我的衣櫃看,還能看見男士外套呢。我一個人住在這裏,總是要格外小心啊,讓小偷以為家裏有男人,即使謀財也不至於害命。”許許雲淡風輕地開口。
“你想的倒是周全。”
“說了,我還是蠻要命的啊。”許許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回來以後,去看過你母親嗎?”
“還沒有。”
“不準備去看了嗎?”
許許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是啊,想去看的。隻是沒有合適的機會,那裏已經不是江宅了,住著展汐,傭人也全都是溫任派過去的,跟軟禁沒什麼兩樣吧。”
“那又怎麼樣呢?會強行阻攔你不讓你進去嗎?會把你關在那裏嗎?隻是你過不去心裏的坎,不想見展汐,也害怕麵對你的母親罷了。”
“沒人告訴過你,說穿別人的心思是一件很討人厭的事嗎?”
“啊,這樣啊,那我現在知道了。”喬羽莫微笑,語氣倒是像故意挑釁她似的。
“你真是......”
“要不今天就去看?”
“不!不要......”許許猛地睜開眼,從沙發上坐起來,言辭激烈地拒絕了喬羽莫的提議。
喬羽莫的目光在許許身上轉了一圈,神色未變,眸光裏似有複雜的情緒卻讓人看不清,他慢慢收回目光,低沉的嗓音有幾分難辨的黯然:“那我知道了。”
許許也不知道說什麼,一時之間如時光靜止,岑寂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