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妖妃傾國(2 / 3)

他大感後悔,當初就該隨著小憐一起北上,將小憐緊緊的護住。可悲啊,自己當時怎麼就被權勢蒙住了雙眼,如今縱是悔得肝腸寸斷,也已經來不及了。他隻能在心裏暗暗的祈禱,小丫頭,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陽哥哥這就帶領千軍萬馬來救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做傻事,一定要等著陽哥哥到來。

得知信陽醒了,斛律武都急忙趕過來,他已經知道了鄴城發生的所有事情,也知道了小憐落在高緯的手上。看著一臉灰白的信陽,安慰的話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隻能歎著氣拍拍他的肩膀,望著南方的京城,眼裏閃過濃烈的殺機。

等到信陽將養好了身體,兩人在將軍府裏對飲,看到信陽抱著酒壇不要命的往嘴裏灌,斛律武都奪下了他的酒壇,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大吼道:“男子漢大丈夫,出了這種事,你不想著怎麼救弟妹出來,卻躲在窩裏把自己灌成這樣!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高緯是個什麼貨色,你當初就應該知道,你把弟妹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麼可能不出事!你給我振作起來,我們還擁有整個幽州和六鎮的數萬大軍,我們去將弟妹奪回來!”

信陽突然猛烈的嘔吐起來,嘴裏都吐出了血絲,斛律武都大感不妙,這次的打擊,已經給了他沉重的傷痛,要是出了岔子,可能他就再也爬不起來了。他急忙把信陽扶回了床上,吩咐下人趕快去尋大夫,他自己在信陽的床前焦急的走來走去,這種無助的等待,讓他心裏非常難受。

信陽緩了一口氣,對說道:“兄長放心,死不了,隻是心傷罷了。以前總是顧慮大哥對這個帝國的感情,一直不願意與高緯正麵衝突,如今既然與高緯有了奪妻之恨,小弟對他也心灰意冷了。不將小憐救出來,我枉為男人!”

斛律武都歎氣道:“兄弟,小憐出了這樣的事,為兄知道你心裏非常難受,那丫頭我也很喜歡,想到她現在落在高緯的手中,為兄就恨不得生生撕了高緯。可是,以我們如今的力量,想要南下攻取鄴城,恐怕還做不到啊。高家能在這片中原大地上統治幾十年,靠的就是幾十年來在血火中不斷錘煉的那幾支精銳之師,我們現在手中的,隻有幽州附近的的數萬兵馬罷了。先忍忍吧,總會有機會的。”

信陽道:“大哥,我忍不了啊,一想到小憐現在在那昏君的手裏受盡蹂躪,我的心就痛如油煎,這種灼燒的疼痛,讓我生不如死。我一定要將小憐救出來,哪怕是賠上我所擁有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斛律武都道:“你冷靜點,你給我想清楚,要是我們失敗了,就再無報仇雪恨的機會!高緯殺了我斛律家一門老小幾百口人,我比誰都恨不得立刻將他碎屍萬段!但是,光逞匹夫之勇有什麼用!我們要的是報仇雪恨,不是頭腦發熱的以卵擊石!”

信陽怔了怔,定定的望著斛律羨,是啊,大哥心裏的仇恨,又豈能比自己少了一絲半毫,從他來到幽州,他就一心一意的撲入了幽州數萬軍隊的事務當中。信陽知道,他把幽州的數萬大軍,看成了他報仇的最後希望,容不得半點有失。如今自己腦子發熱就要帶兵南下,不僅會丟掉自己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勢力,也會把大哥最後的希望徹底的葬送。

冷靜了下來,信陽也知道,如今不是起兵的最好時機,幽州城內朝廷的力量並不小,看在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整個帝國的強大,他們才極盡所能的配合協助,一旦他們得知自己要起兵南下討伐高緯,整個幽州內部都會產生分裂。而分裂的幽州,自己又怎能依仗它,討伐高緯,踏破長安?

思慮良久,信陽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向仇恨的一方傾斜,先忍著吧,先努力的強大自己,靜待這天下的風雲突變。高緯,你給我等著,奪妻之恨,我定要用你的血,來洗刷這屈辱和恨意!

見劉信陽安穩的替自己守護著帝國的北大門,沒有任何的不臣之舉。高緯嘲諷的笑了,還什麼年輕有為的奮威將軍,連這點血性都沒有,連男人都算不上!弄死這樣一個人,高緯都覺得掉身份。也罷,自己既然搶走了他的妻子,幽州刺史這個職位,就當是給他的一點補償吧。一想到劉信陽在替自己看守北大門,他的妻子卻被自己肆意的玩弄,想想都覺得非常痛快。

高緯在國內禍害著齊國子民,宴飲無度,夜夜笙歌。齊國國內的局勢已經越來越混亂,南邊的陳國看到齊國日漸衰落,終於對齊國亮出了獠牙,陳國大將吳明徹率軍渡江北上,誓要一舉奪回兩淮。

兩淮十萬火急,此刻的齊國朝廷才發現他們已經無將可用,高緯久不上朝,此刻也坐在了龍椅上,眼裏的神色有些慌亂,他雖然行事荒唐,但是他也知道,那是因為他是這個國家的皇帝,一旦齊國沒了,那麼他將什麼也不是。

此刻朝堂之上已經炸開了鍋。三將已去,餘下的都是些平庸之輩,難以獨當一麵。年輕一代的將軍們還威望不顯,沒有必勝吳明徹的把握。他們想到了幽州的奮威將軍,不過馬上就否決了這個念頭,皇帝奪了人家的妻子,他的心中未嚐沒有怨恨,要是將他再派去兩淮,萬一他投降了陳國,那齊國將要蒙受的損失,遠不止此。

眼見無人敢站出來請纓,高緯將眼神投向了祖廷。察覺到了皇帝看向自己的目光,祖廷隻能硬著頭皮出列,他知道,一旦他拿不出行之有效的辦法,高緯就會失望,而失望之後的高緯,一定會讓他生死兩難。兩淮之地丟不丟,他絲毫不關心,隻要能保住他的性命以及擁有的權勢和地位,他不惜一切代價!

他止住了繼續爭吵的大臣,裝出一副沉痛的樣子道:“難道我偌大的齊國,竟然派不出一位敢戰之將?諸君食君之祿,定當為君分憂。如今為何眼看陳國北上,兩淮危在旦夕,卻無一人敢應戰!我齊國的猛將在哪?”

朝堂上諸位武將都低下了頭,不是他們不敢出戰,而是如今齊國混亂的局勢,讓他們看不到任何取勝的希望,他們可不想自己辛苦培養出來的軍隊白白消耗在毫無勝算的戰場上。況且他們對朝堂上以祖廷為首的一幹奸佞小人從心底裏瞧不上,要不是三將身死,軍方勢力遭到重創,此刻他們的拳頭早已印在了祖廷的臉上。

眼見無人站出來,祖廷正準備繼續責問,段懿歎了口氣,站了出來。淡淡道:“陛下,請讓微臣去吧。”

看到段懿站了出來,高緯大喜,看來還是段家人靠得住啊,自己對段家的施恩沒有白費。他笑道:“虎父無犬子,段將軍真有當年段老將軍的英雄本色。既然段將軍肯出征,那麼兩淮之地,朕就拜托將軍了。”

段懿謝過高緯,轉過頭對著殿內的大臣們說道:“如今帝國進入多事之秋,還望諸位同心協力,一同襄助帝國渡過危機。既然某要出征,那麼我部大軍軍械和糧草,諸位必須全力供給,不得出半點差錯,要是我的部下不是死在了敵人的刀劍之下,而是死在了後勤補給不力上,等我回來,我定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

祖廷笑道:“段將軍放心,此乃我等應盡職責,斷不會讓段將軍有任何後顧之憂。”

回到後宮,高緯有些患得患失,雖然段懿願意出征,可是他還是怕段懿打不過吳明徹,而且段懿是絕對忠誠於自己的,要是他在兩淮出了意外,自己對軍隊的掌控就會被削弱,失去了對軍隊的絕對掌控,自己這皇位還坐的安穩麼?

正在沮喪之際,小憐款款而來,看著高緯那頹廢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和陽哥哥比起來,他簡直就是一個廢物,高家將這大好河山傳給這樣一個廢物,江山焉能不滅?忍著心頭的惡心,她開口道:“陛下何故如此煩惱?”

看到是小憐,高緯高興道:“愛妃來了,沒事,都是些朝中的瑣事,咱們不去管它,愛妃今日前來,朕很歡喜呢。來來,快讓朕抱抱。”說完拍拍自己的大腿。

強忍著惡心,小憐坐到了高緯的腿上,曲義逢迎道:“陛下,您就和臣妾說說嘛,臣妾在這宮中正好無聊呢,陛下就說說朝中的事情,給臣妾解解悶,說不定臣妾還能給陛下出出主意,讓陛下不再煩惱了呢。”

高緯笑道:“愛妃既然想聽,好好,那朕就和愛妃說說。”

聽著高緯把今日朝中的事情說了一遍,小憐察覺到,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個加速讓高家江山走向滅亡的好機會。等到高緯說完了,小憐故作猶豫了半晌,然後才開口道:“陛下,臣妾有幾句不當之言,還望臣妾說出來之後,陛下勿要怪罪。”

高緯笑道:“愛妃但說無妨,朕赦你無罪。無論愛妃說什麼,朕一定虛心聽取愛妃的意見。”

小憐笑道:“多謝陛下厚愛,那請恕臣妾直言,段將軍乃是段老將軍的兒子,其身上定然有乃父之風。相比起來,吳明徹隻是南陳一區區偏將罷了,論到打仗,這天下,誰又能是陛下麾下的齊國精銳的對手,陛下不必多慮。”

高緯道:“不愧是朕的愛妃,和朕想的一樣,看來愛妃和朕真是心有靈犀呀。不過,南陳這次來勢洶洶,朕倒是有些替段懿擔憂,一旦他敗了,朕將失去一心腹大將矣,到時候朕就無法絕對掌控大軍了,朕坐下的這張椅子,覬覦的人並不在少數啊。”

小憐道:“陛下這是杞人憂天了,放眼當下,齊國境內,又有誰比段將軍更加能戰善戰呢。南陳積弱,又豈能與我大齊匹敵。段將軍此去,定能馬到功成。陛下天威浩蕩,軍中男兒誰不信服,又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覬覦陛下的江山呢。”

高緯笑道:“愛妃果然有見識,一席話深的朕心。不過朕記得,奮威將軍可也是我大齊的一員虎將,當初洛陽城上,他能以三萬人馬,麵對周軍十萬人圍攻而據城不失,其才能猶在段懿之上,要不朕派他去兩淮?”

小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被他掩飾下去,她答道;“陛下,洛陽城上,奮威將軍隻是證明了他的守城之能,論到進攻,他恐怕比段將軍差遠了,陛下難道忘了,當初他可是在兩淮敗於南梁之手。所以,陛下還是安心的讓他守住幽州吧,將他放在幽州抵擋突厥虎狼南下,遠比派他去兩淮管用。”

高緯笑道:“他可是你曾經的男人,為何你將他說得如此不堪?還是說你心裏還放不下他,故意在朕跟前這麼說?”

小憐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低著頭幽幽道:“陛下,臣妾當初愛的那個男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過當臣妾進宮侍奉陛下之後,他對臣妾沒有一絲的關切,依然在幽州自由自在,臣妾心中的那個男子漢已經死了,如今的奮威將軍,隻是一個為了權力和地位活著的可憐蟲罷了。臣妾如今心中隻有陛下,隻有陛下能給臣妾想要的一切,臣妾不是傻子,這點還是知道的。至於奮威將軍,臣妾畢竟與他夫妻一場,還望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對他多加照拂吧,也算是臣妾為他盡的最後一點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