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民自從那次被歹徒刺殺以後,身上留下了很多傷疤,醫生說興許搶救得及時,要不然他肯定就沒命了。黃大民是個愛恨分明的人,他花了很多本錢到案發地尋找線索,可一無所獲。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仍沒有破案。從公安局事發當晚的記錄中,他曉得了是有個叫凱珍的女人打的110,他知道了那個叫凱珍的女人也是四川人,而且和他住在相隔不到幾十公裏的地方。公安局那邊一直破不了案,凱珍從此以後又沒有在他的視線中出現,他就越來越懷疑那是早就有預謀的殺人案。他花一個月的時間派人去把凱珍的情況調查清楚了,而且他也清楚地聽到晚上一個女人在叫小林,小華快跑,說不定凱珍這個女人早就盯上了他,那晚是她在為兩個歹徒放風。至於後來又打了110,黃大民認為肯定是良心發現了,她這樣的女人要的是錢,至於殺人還犯不著。黃大民也了解到,她是一個私營企業跑業務的,工資並不高,而且家庭負擔重,這種環境中的女人深夜在外麵逛,未必然是為了看夜景?黃大民還解到,凱珍那次去出差的地方,根本就不是那個縣城,離那個縣城有三百多裏。因此,黃大民怎麼也排除不了凱珍就是這次殺人案的主謀。隻是他現在沒有證據罷了,如果有證據,他肯定要找他手下的人去收拾凱珍。
凱珍那晚上一邁進公安局的大門,她就覺得自己真的很倒黴。因為她把身份證放在包裏,包又放在招待所裏。警察就對她很不禮貌,像審查犯人一樣東拉西扯的問,問得凱珍都想哭了。衛生巾沒有買到,她坐在那裏都不敢移動,下身的血已經流到凳子上。
“你們能不能把我送到招待所再問?我實在支持不住了。”凱珍幾乎是在哀求。
“那你站起來跟我們一起走吧!”警察也覺得有些累了。
“你們先出去一下。”凱珍還是不願意站起來。
“你要幹什麼?”警察立即警惕起來。
“我什麼都不幹。隻是有些不方便,請你們回避一下,隻需要兩三分鍾。”凱珍看見桌子上茶杯裏有水,她就用水把凳子上的血痕擦幹淨。她不想當眾出醜,更不想別人把她當成邋遢的女人。
“那你快點。”警察很有些不耐煩,但也沒有辦法。
自從那次從公社書記的辦公室逃掉之,凱珍就決定要遠走高飛,呆在原地肯定是沒有她的好果子吃的。她在沒有給任何人說的情況下,帶著自己簡單的行李坐上了西去的列車。她走後隻給家裏留了一封信,說自己出去找工作,想多掙些錢回家貼補家用。父親很不理解她,好端端的工作你不幹,偏要到處亂闖,一個姑娘在外麵瞎混有什麼好結果。一些親朋好友也都為她惋惜,一個前途無量的女孩就這樣自己把自己的前途給葬送了。好多人盼都盼不來的好事,可這個傻姑娘確親手給毀了,以後肯定會後悔死的。
凱珍找了好幾天,最後在一個礦務局下屬的一個信息公司找一份辦公室文秘的工作。所謂的信息公司就是為年輕的男男女女介紹有著同樣愛好的筆友,在那裏凱珍認識了誌同道合的筆友,也就是現在的丈夫。通過兩年書信交往,在雙方父母都極力反對的情況下,他們還是結了婚。最後,凱珍和丈夫回到了凱珍的家鄉,開始了艱難的創業之路。
一晃就十多年了,凱珍還經常想起在大西北那些愉快的日子,總想有機會再去那裏看看;那裏有她青春的足痕,她現在的一切就是從那裏開始的。最重要的是去看看當初在困難的時候幫助過她的那位領導,那是位和藹可親的老人,如果還健在的話也應該進入古稀年了。說起來,她的婚姻還是比別人浪漫,讓好多人羨慕。想歸想,但凱珍還是沒有付出行動,很多事情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是個成了家的人,要打工掙錢養家糊口;再說時間上也不允許,給別人打工,老板一般是不會放你的假。
去年那次出差去的就是大西北,在那個叫榆林的城市辦完事,單位就催她回去。凱珍沒有理由還呆在那裏,她去排了兩個小時的隊也隻能買到一張兩天以後的硬座火車票。那時全國各地的大中專學生已經開始返校了,學生窗口就比平時多開了好幾個,票串串在售票廳不停地喊他們手中有當天的臥鋪票,隻要每張加一百元錢就行了。凱珍不敢去買黑市票,她怕買到假票,到時候佘錢又找氣生,她覺得實在劃不來。走不了,她並沒有感到多大的著急,想著平時自己也難得有屬於自己的時間玩,就想趁這個等待的時間去一趟自己曾經工作過的地方看看。她從火車站趕上了最後一趟去靖遠縣的班車,到達縣城天已經黑了下來,離自己要去的地方還有十多裏路。凱珍便在汽車站附近的一個非常便宜的招待所住了下來,準備明天一大早趕往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