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淨天已經足夠不動聲色了,至少所有人都沒有看出絲毫問題。他把所有的壓力和痛苦都憋在了心裏,在所有人麵前,他永遠是山崩地裂淡然處之的定海神針!
作為他的未婚妻,她不但沒有及時給他安慰和鼓勵,沒有陪在他的身邊給他力量,還時時想那麼多怪招陰招算計他、逼他,她是有多該死?
雲曼舞內疚極了,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混蛋,太不是東西,她才真的該死!
極端的內疚和心疼之下,她突然一把摟住瀟淨天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哇哇大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是這樣,我不應該那麼逼你,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氣你不要我,我傷心難過,我就故意氣你,我對不起你……”
她這突然的情緒爆發讓瀟淨天有些意外,很快就感到肩頭一片濕熱:你這淚來的倒是容易,就不怕把我衝走了嗎?
伸手握住她的胳膊,他企圖把雲曼舞從自己脖子上摘下來:“聽我說……”
“不不,你先聽我說!”雲曼舞更緊地摟住了他,一邊哇哇痛哭一邊不停地嚷嚷,“我心裏隻有你一個,我隻愛你,不管怎樣我都隻要你一個!就算你非要退婚,我也不會另覓良人,大不了我就青燈古佛度過餘生,我對天發誓,這是真的!”
瀟淨天微微一笑,幹脆輕輕摟住了她,先讓她哭個痛快再說。
雲曼舞也真沒舍得辜負他的寬容,趴在他的肩膀上哇哇哇地哭著,許久之後才漸漸平複下來,原本漂亮的大眼睛已經腫得紅彤彤的,怪滑稽。
看到她的樣子,瀟淨天就忍不住噗的笑了一聲:“你……”
雲曼舞哼了一聲,才不在乎:“笑吧,盡管笑,反正我最狼狽的樣子隻有你能看到。何況我本來就那麼醜,怎比得上你的狐王天資絕色,讓人欲罷不能。”
瀟淨天捏住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親了親,笑得溫柔:“你不醜。就算醜,也是我的了,我能怎麼辦?”
雲曼舞氣得直咬牙:“你……”
可瀟淨天現在顯然沒有心思跟她打情罵俏,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我隻是想讓你明白,逼你退婚,就是不想誤你一生,可是你……剛才我也說過,事實已經如此,你後悔也已經晚了……”
“我不後悔,一點也不,我敢對天發誓。”雲曼舞打斷他的話,一字一字無比清晰地說著,“殿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的意思也很簡單。你剛才說你要做的事十分凶險,生還的可能性不大,但至少有生還的可能不是嗎?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就不應該放棄。何況就算你真的不能生還,至少我們還可以擁有現在。哪怕明天你就一去不還,我們還可以擁有今天。或者哪怕下一刻你就一去不回,我們不是還擁有這一刻嗎?隻要能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隻是一刻,也比跟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一輩子甚至三生三世要幸福,要快樂,要心滿意足,要不枉此生啊,你不懂嗎?”
縱然身為龍神,可是這一刻,瀟淨天隻覺得身心俱震。他突然發現,他還不如麵前這個女子有擔當,更不如她看得透徹!換做是他,他一定也是這般的想法,可為什麼易位而處,他就沒想過雲曼舞會這樣想?他自以為所做的一切是為雲曼舞好,卻忘了想一想這樣的好是不是雲曼舞想要的,他所謂的好,反而可能帶給雲曼舞更大的痛苦!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便突然一低頭,深深地吻住了雲曼舞的唇,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柔情,所有的愛,所有曾經有過的痛苦彷徨,全部都用這種方式告訴雲曼舞,讓雲曼舞明白他的心。
雲曼舞也很乖巧,摟著他的脖子任他予取予求。幸虧瀟淨天一向是冷靜自持的,這個吻雖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熱烈,卻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她就抬起了頭,那聲歎息讓人心都要碎了:“好,你別後悔。”
“我隻後悔,沒有早一點讓你喝醉。”雲曼舞雖然微微有些喘息,卻笑得很美,“殿下,娶我吧,我要做你的新娘,哪怕隻有一天,隻有一刻,我也死而無憾。就算你真的一去不回,我也一輩子守著你,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落腳之處,我不會讓你做孤魂野鬼。真的,我守你一輩子,你的人,或者你的魂。”
瀟淨天靜靜地看了她片刻,突然笑了,笑得淚流滿麵:“我就說你是個傻瓜……”
雲曼舞也笑,吻去了他臉上的淚:“你是龍神,又是個大男人,怎麼可以哭,會被人笑話的。不過這裏沒有別人,我不會笑話你,你要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
瀟淨天緊緊摟住了她,把臉埋在她的肩窩,聲音悶悶的:“你可得意吧,從我記事的時候起,這是第一次流淚,被你看到了……”
雲曼舞想了想,果然很得意:“那我不是賺了?龍神的眼淚比黃金還要珍貴,嘿嘿……”
許久之後,瀟淨天終於完全平靜下來。又歎了口氣,他鬆開了手:“坐過去,腿都麻了。”
就這一句話,所有旖旎的氣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雲曼舞忍不住哇啦哇啦叫了起來:“你什麼意思啊?嫌我胖唄!我又沒讓你抱,不是你自己要抱的嗎?剛才占我便宜的時候不嫌腿麻,便宜占夠了就一把推開了,我不要麵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