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拽開瀟淨天的手，她猛的坐直身體，捧著他的臉追問：“真的？你說的是真的？你沒有騙我，你確定沒有騙我？”
太子殿下表示很無語，因為雲曼舞用的力氣太大了，臉都被她捏得變了形，幸虧這裏沒有別人，否則太有損龍族太子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歎了口氣，他把雲曼舞的手拽下來：“是。還有什麼要問的，先問。等你問完了，我確實也有話跟你說。”
雲曼舞的心仍然在喜悅的洪流中左搖右晃，差點幸福得找不著北。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她點了點頭：“既然你還愛我，那你要與我退婚當然不是因為喜歡上了別人，更不是因為喜歡狐王，是嗎？”
瀟淨天苦笑：“是。”
“那我就明白了。”雲曼舞點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應該是發生了極其糟糕的事情，或者說你有了顧慮，你覺得娶我為妃隻會害了我，是嗎？”
事實如此，何況雲曼舞已經是他的人，也沒有必要再否認，瀟淨天有些無奈地點頭：“是。”
終於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雲曼舞的神情也變得凝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已經無數次表明過態度，不管出了什麼變故，我都會和你一起承擔，生死無怨。”
這一次瀟淨天沉默，因為這個問題已經不是用是或不是就能回答的了。
等了一會兒，瀟淨天仍然沒打算開口，她便忍不住皺眉：“說呀，到底發生了什麼？”
瀟淨天終於搖頭：“這件事我不能告訴你，不隻是你，所有人我都不能說，包括父王和母後。”
雲曼舞瞬間放棄追問，連龍族之王和王後都不能知道的事情，就表示她的確不能知道。笑了笑，她點了點頭：“好，現在輪到你問我。”
瀟淨天看著她晶瑩如玉的臉，突然咬了咬牙：“那天晚上，我們其實不是一定要同床共枕，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倒是沒想到他一上來就問了這樣一個問題，雲曼舞的目光開始到處亂溜，想掙脫他的手站起身：“這個……哎呀！”
剛剛掙脫一半，瀟淨天的手臂突然一緊，又將她結結實實地摟在了懷裏，並且一聲冷笑：“是你說的，說謊話會天打雷劈，想清楚再回答我。”
雲曼舞咬了咬牙，雄赳赳氣昂昂地轉頭看著他：“沒錯，我就是故意的，反正這輩子我認定了你，隻認定你一個，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若不要我，我就做個孤魂野鬼，無所謂。我承認了，怎麼樣吧？”
瀟淨天冷冷地看著她，有那麼幾個瞬間，雲曼舞毫不懷疑他的手接著就會爬上她的咽喉，把她活活掐死算了！
不過好在片刻之後瀟淨天就點了點頭，也並不那麼殺氣騰騰了：“你故意跟我有了夫妻之實，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打消我的顧慮，逼我跟你說實話？”
雲曼舞點頭：“是。千古艱難唯一死，我就不相信，有什麼顧慮是比生與死更讓人難以承受的。無論有什麼事你都可以跟我說，我的承受力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弱。”
瀟淨天的目光卻微微有些發冷，這種冷不同於剛才，透著一種決絕銳利：“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實情，我可以告訴你，但你未必一定不會後悔，所以考慮清楚，是不是一定要知道。”
雲曼舞根本不用考慮，立刻點頭：“我要知道，還是那句話，我連死都不怕，還怕知道實情？”
“沒有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大話誰都會說。”瀟淨天依然冷笑，目光也比剛才更銳利，“我費了那麼多功夫，甚至不惜告訴你我喜好男色，就是為了逼你同意退婚，留你一個清白身，另覓良人，否則就會誤你一生。可惜我不誤你，你自誤，我也實在莫可奈何。不過造成如今的局麵，錯依然在我，如果我早一點跟你說實話，或許就不會變成這樣。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還是那句話，欠你的，容我來世再還。”
雲曼舞已經大致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不但沒有驚慌失措或後悔，反而笑得比剛才更溫柔：“想多了。你跟我說實話之後，我不敢保證一定不會退婚，但這一生我不會另嫁他人。所以，我不後悔那天晚上的決定，就算真的不能在一起，至少我擁有過你了。隻要曾經擁有，我可以不求天長地久。”
這番話讓瀟淨天眼中的冰冷漸漸融化，代之以一種深沉的無奈和痛苦：“你這又何必？我根本不能陪你一生，怎忍心拿一時的歡愉，換你一生獨守孤燈的痛苦？”
雲曼舞愣了一下：“你……出事了？受傷，生病，還是出了其他的意外，所以隨時可能性命不保？我猜的對不對？”
“不中亦不遠。”瀟淨天又歎了口氣，唇角浮現出一縷苦笑，“不久之後，我有一件事必須做，這件事凶險萬分，生還的可能性不大，所以……”
雲曼舞突然萬分心疼，她是真的不知道，瀟淨天心裏居然裝著一個這麼大的秘密。如果一個人已經知道自己生命的盡頭在何時，豈不是要每天為自己的生命倒計時？那樣的痛苦，誰能麵不改色地承受？就算是龍神，也難以完全不動聲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