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浮竹歎道:“情之一物最是弄人。副幫主雖向來對主公言聽計從,但在這方麵卻是外人難以左右的。副幫主亦非常小心,不讓楊廣有見到玉玲的機會,以免多生事端。誰知揚州總管尉遲勝偏在昏君麵前提到了玉玲的名字……”尉遲勝乃是宇文閥的人,和宇文化及關係密切。
“不用說了……”雲嘯深感命運的難測,低歎道,“開山定是不肯將玉玲交出來,還把她送走,對嗎?”司浮竹欽佩道:“主公明鑒。但是副幫主並沒有將玉玲送走,還當著所有人的麵派人送她回自己家中保護起來,令楊廣大失麵子。”
雲嘯沉聲讚道:“開山雖行事略閑魯莽,但仍是一條好漢子,配得上做我雲嘯的兄弟。”
司浮竹苦笑道:“屬下知道楊廣定不肯善罷甘休,便建議副幫主連夜離開揚州往江陰逼逼風頭。副幫主本來執意不肯,在屬下苦勸之下方答應回去收拾行禮後便動身,但他竟隻帶了幾名護衛便上路,結果行蹤泄露,被楊廣派出的高手當街圍攻,屬下接到消息趕往救援時已經太遲……”
雲嘯怒道:“開山腦殼到底怎麼長的,竟然如此大意?他得罪的是楊廣,以為仍是同以往般跟嫖客們爭風吃醋嗎?”司浮竹歎道:“近幾年來我幫勢力不斷增強,要收拾楊廣已經不在話下。副幫主雖沒有經手幫務,但我們在這方麵亦沒有刻意瞞他,故他對我們的實力還是有個大概的認識,試問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會將區區楊廣放在眼裏?”
雲嘯閉上雙目,殷開山的死實在不能怪司浮竹什麼,但亦因此對楊廣等人愈加仇恨,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似乎要按耐下胸口欲狂噴而出的怒火,語氣轉冷道:“動手的是哪方麵的人?”
司浮竹不慌不忙的道:“楊廣亦知道此事若傳出去對他的聲譽有損,行凶之人皆作市井打扮,裝成是江湖仇殺的假象。但屬下已經查清楚,這些人都是宇文閥的高手,中間還混雜了海沙幫的多名好手,副幫主正是命喪於海沙幫首席護法“胖刺客”尤貴手裏。”
雲嘯默然不語,良久忽輕笑道:“開山身邊的護衛皆是我親自安排的,個個都算是好手,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將我竹花幫的副幫主擊殺當場,以至於連浮竹你都救援不及,嘿嘿,看來當年東海一役太過手軟,仍沒將海沙幫的人殺幹淨呢……”
司浮竹看著雲嘯淡淡的笑意,便是心誌堅定如他都不由感到心中微寒。
雲嘯沉吟道:“開山的屍首呢?”
浮竹答道:“已經安放在靈堂,屍身用藥物處理過保證不至於腐壞,隻等主公回來決定何時下葬”
雲嘯搖了搖頭,沉聲道:“那玉玲怎樣了?”浮竹無奈道:“她得知副幫主死訊之後哭暈過去三次,十日之前被發現在房中自盡身亡。說實話,副幫主之死全幫上下皆感到憤慨,弟子們尚可以克製情緒,但包括四大堂主在內的竹花幫老人們卻是群情激奮,皆嚷著要為開山報仇,玉玲的死更如火上加油,令這些人的情緒更加張狂,為開山主持公道,更言道若幫主再不出關為副幫主主持公道,便要求重選幫主率領弟子報仇雪恨。四大堂主雖然沒有實權,但畢竟曾是幫中的元老,未得主公的意見,對這些人屬下不敢妄自處理,故方請您回來坐鎮。另外屬下已經查明,玉玲非是自殺,而是被雨竹堂堂主羅賢剛下手害死,以此來激化幫中的矛盾。”
雲嘯冷笑道:“看來我離開揚州不久,什麼牛鬼蛇神都跳出來了。四大堂主?這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當年若不是看在開山麵上,我早將他們一掃而空,哪輪得到他們繼續在幫內逍遙?這樣也好,他們現在便按捺不住,總比今後我們舉事之時再來個窩裏反造成的危害要小得多。現在開山既然走了,我便不用對他們客氣,橫豎……”說到此處,雲嘯忽然心中劇顫,似是捕捉到某一關鍵,麵上卻不動聲色,不著痕跡地接下去道,“將這些人清理幹淨,一舉除去幫中潛伏的不安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