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賦抬眼看假越察一眼,淡淡道:“越察,蒙城的事情我已經決定與蒙烈先生合作了。”
假越察怔了怔,隨即便胸膛翻騰激動起來,急促的說道:“蒙烈此人怕有不妥,這人行事太過霸道,商道以和為貴,他一入駐蒙城就將整個蒙城的客棧全部霸占,將其它商號擠兌的麵上無光,從做事便可知此人不妥,與他合作……”
百裏賦看都沒看他,一對眼睛一直似笑非笑,一副根本就沒拿他的話聽在耳朵裏的樣子,假越察見百裏賦這般不自禁的胸中有火,可又發泄不得,隻得道:“阿紫,別的事我都依你,但蒙城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突厥王,太多位高權重的人都眼睜睜的瞅著,我不能任你胡來。”
百裏賦對他招了招手,而後取出一張圖來,道:“這是蒙烈身邊的風水先生給蒙城占的風水****,蒙城有那位風水先生坐陣,我們這筆生意必會大成,將來蒙城的格局定然氣吞萬象財源廣進,我瞧著這才是做生意,越察你來看看?”
假越察又怔了怔:“這些東西我都不信,你怎麼開始信這些了?”
百裏賦詫異的看著他:“越察你以前很信這些的啊,當時來蒙城發展的時候,我說蒙城太偏僻人口密度小商機不大,是你說這裏風水不錯,如若下點心思定然會有大成果……”
那假越察連忙幹幹的笑了:“以前是以前,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那時我們還是小人物,現在可不同,現在可是有突厥王在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的,怎能這麼輕率……”他一邊說著,但還是一邊心虛的裝作很有興趣的湊了過來。
茶夜低頭撚起一塊茶酥,微微含笑端祥著。
另一邊百裏賦微微向後仰了仰身子,閃出一道光線來好讓這假越察看的清楚一些。
茶夜突然手一抬。
手中的茶酥,啪的一下全摔在假越察的臉上!
假越察“啊”的一聲,卻沒有抬袖拂臉,而是就勢彎身站起伸手便抓向了百裏賦的心口!
他伸出的手成鷹爪的姿勢,手一伸出的瞬間五指關節大開,啪的一聲暗響指甲上已經瞬間變成青黑色,前端異常鋒利,一看就知道扣出了袖內的機關指甲上已經極快的淬過了毒液,隻要手指勾破百裏賦的皮膚,那便是大羅金仙也難救。
指甲剛剛伸出,假越察後心突然一股劇痛。
他嗷的一聲大叫,再顧不得麵前的百裏賦,後心背肌一縮身子一團,詭異的在空中彈飛而出,半空中他憤恨的回首,一眼看見茶夜正若無其事將沾滿了血的匕首拿在手中把玩,一邊還笑咪咪的站到了百裏賦的身前,竟是要以自身相護。
假越察心中懊悔不已,經他一個月的試探,知道這個阿紫姑娘是個會武的,而小桃夫人雖然不知其真身為誰,但方才的園中漫步,他明明已經確定了此女底子極差無甚內力,於是才先行向百裏賦下手,卻不料這小桃夫人竟然能不被他所察在後背捅他一刀!
半空中假越察氣的險些吐出一口血來,一咬牙忍住劇痛身子在空中一個大鵬展翅,腳在亭柱上用力一蹬,如一隻凶猛的獵鷹瞬間殺了一個回馬槍,直衝茶夜撲下。
半空中卻有極細的白光一閃,尖利的將空氣都割破,以快的肉眼無法追及的速度劈風而來,嚓的一聲輕響。
假越察一手扒住涼亭上方的橫欄,兩腿纏住亭柱固定身體,而他的額際冷汗瞬間密布。
他雙目震驚的盯著下方,一片寂靜之下所有的環境就像定格一般靜謐,後而啪啪啪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一滴滴血珠從他的喉嚨處滴到涼亭內的石板上。
他的喉嚨處隱隱可見一個亮白的光點,定睛細看,那光點處竟然若有若無的連著一根細細的線,線崩的筆直,血珠從那亮白處慢慢滲出,將那根細線都染上了腥紅的顏色,順著線望到源處,隻見百裏賦斜斜的倚著一根亭柱,手裏持著一個繡棚,上麵的繡樣是龍飛鳳舞極其有礙觀瞻,而那根紮入假越察喉嚨的白光,正是他繡棚上未繡完的繡針和繡線。
而隻要百裏賦稍稍用內力一動,他就會受盡折磨而死去。
假越察整個人的精力全都集中在自己的喉嚨處,使得背後提著的氣鬆泄下來,他背後的血無聲流下,地上很快便形成了一小灘,他緩緩的伸手向自己的喉嚨處摸去。
百裏賦向後一靠,繡線又緊了緊,他仰頭看著頭頂前方的假越察,笑吟吟道:“別激動別亂動,你指甲裏的毒可是見血封喉的,別一個大意封了自己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