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屬醫院
胖子和隊裏的人留下清理現場，我和穎直奔醫院，附屬醫院是原來的人民醫院，後來建清水大學就劃到大學下麵，醫院去年剛蓋了新的大樓，大廳特別寬暢，今天是周末，醫院裏的人也特別多，和問訊台的美女聊了一陣，外二科確實有一個吳教授，穎也從指示牌上找到了外二科的位置。外二科在住院部的八樓，出了電梯是隋圓形的大廳，兩三個病人在來回跺步聊著天，兩邊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像一對展開的雙臂，左邊的盡頭是手術室，右邊則是病房。我們右轉一路找著到了最後一間辦公室，反複敲了幾下門，裏邊發出西西索索的聲音，但沒有人來開門，又使勁敲了幾下，終於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小胡，不跟你說今天別打擾我麼”。我愣了一下“你好，我是公安局的，來了解點情況。”裏邊又寂靜下來，過了一陣，門終於開了一條縫，我推門進去，一個中年人站在門邊，四五十歲的樣子，看上去挺結實，短短的平頭，一身不怎麼幹淨的白大卦。他堵在門口，我們四目對視著，“你好，我們是公安局的”我首先打破僵局。我掃眼打量了一下這個辦公室，這間辦公室明顯比一般的大，應該是病房改的，左邊搭了一張病床，旁邊架著一副骨架模型，右邊是辦公桌，各種高高低低大小不同的櫃子占滿了周圍一半的牆，不僅櫃子裏桌子上堆滿了各種資料，連地上還有一大堆。這主任可真夠懶的
“好，好。我姓李，二位有何貴幹哪”
“哦…我們是想找吳教授…找他了解點情況…他在嗎”
“吳教授啊…真不巧，她剛進手術室，有個闌尾炎的急症要做，你們去裏邊找吧”
“真在手術室….那我們在門口等一會罷”
李主任似乎很不願意讓我們呆在他的辦公室，穎已經捏著鼻子閃了，確實，辦公室裏到處都是垃圾，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坐在手術室的門口，穎有點煩燥不安“你覺這個李主任怎麼樣？”
“一個不修邊幅的老學究，我也不太信他的話，但我們總不能衝進手術室去看看吧，必竟手術台上還有一條人命在他手裏”
“我們是不是去這個吳教授家裏看看”
“如果他真的殺了人，那他肯定不敢回家，如果沒有殺人，那也沒必要回家，所以還是等著吧….盲腸手術是個小手術，應該一會就出來…我去買杯可樂，你喝什麼”
“熱咖啡吧，不加糖的那種”
穎顯然過於焦慮，以至於要用咖啡來緩和情緒，她總是這樣，每次遇到大案子就亂了手腳，到底是新人，一路想著向電梯口的大廳走去，自動販賣機就在橢圓形大廳孤線的中間，扔進五個硬幣，幾秒鍾功夫一罐可樂和一杯香濃的熱咖啡就到了手裏，小心地拿著咖啡，隻顧著看地卻一不留神和一輛手術推床撞在一起，咖啡全灑了，好些沾到了手術床上的被子，“真對不起”我趕緊讓到一邊，“沒事”推車的是一個護士，大大的口罩蓋住了大半張臉，隻剩下一雙細細的眼睛朝我看了看，便徑直向前推去，我摸了摸口袋，隻剩下一百元的大鈔，真是人倒起楣來喝涼水都塞牙，再繼續向上身的衣兜搜索，抬頭間我發現牆上掛著外二科醫生介紹，第一位是那個姓李的主任，而第三位就是吳教授，上邊寫著：“吳青花，女，1941年生，主任醫師，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天哪，我繼續往下找，沒有第二個姓吳的醫生了，我上當了，吳教授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婆，根本不可能做手術，我急忙向手術室門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