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七年,華國空前繁盛,四海稱臣,國泰民安,百姓富庶,自然有空討論一下“國家大事”。
“聽說了嗎?聖上要給清河公主選駙馬了。”穿著藍色圓領棉袍的書生說道,“說是家室清白,年齡適當者皆可參與。”
一邊身穿錦緞華服,士子模樣的男子說道,“嘁,你小子死了那條心吧,誰不知道清河公主自小就已認定了我們禦史大夫,你覺得,能比嗎?”
旁邊又有一位公子作高深莫測狀,“也不一定呀,我爹昨日下朝回來說,昨日禦史大夫又沒去上朝,說是去青樓被姑娘們抓花了臉,要在家修養幾日。”
眾士子紛紛感歎,“果真是禦史大夫呀,不懼天威,隨性而為,風流才子,若就此成婚,委實可惜呀!”
禦史府中,後花園裏梨花正盛,樹下見一人隻著中衣懶懶的躺在榻上,發絲如緞,用一根紅繩綁了,雙眉如黛,唇若嬌花,肌膚勝雪,吹彈可破,人比花嬌,不外如是,卻見臉上兩道驚人紅痕,若是叫人見了,定是惹得萬分心疼。
花園入口處立了一道人影,就遠遠的立在那裏,足足有一刻鍾了。
“左相大人,莫不是左相大人也有斷袖之癖,不知又要有多少千金暗自垂淚了。”梨花樹下有聲音傳來,隻覺動人心神,如此聲貌,怪不得別人癡狂。
“朝堂之下,不必喚我左相。”門口之人並未覺得絲毫不悅,施施然走了過來。
樹下的人並未睜眼,隻伸了個懶腰,拍拍身下的榻,“過來坐,南嘉……”
普普通通的兩個字,偏偏從他嘴裏叫出來就覺得旖旎萬分,除了陸離叫他,衛洵再未覺得自己的字如此好聽。
“你明知公主對你有意,為何還要如此?”衛洵並未坐下,隻是立在樹下,不自覺便幫他遮住了刺眼的陽光。
這才見他緩緩睜眼,衛洵轉開了臉,未去看他,怕那雙眼睛太過動人,自己會亂了心神。
陸離見他轉開了臉,嗤笑一聲,“南嘉想讓我娶清河嗎?”
衛洵還是忍不住轉了回來,這麼美的人,有機會不多看兩眼,會折壽的,“公主怕是這次要較真了,我聽說,公主已經求了聖旨。”
“無妨,那就抗一次旨好了,我陸離為華國嘔心瀝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不了,功過相抵,我把這禦史大夫還於他夏家好了,南嘉你,是在擔心我嗎?”陸離甚至伸手拉了一把衛洵的袖子,手指纖細,柔如無骨,世上怎會有如此男兒。
感覺那雙手拉著自己,不知覺間,血色上湧,衛洵隻覺身體發軟,渾身發燙,“別鬧了,若是你真不願娶,陛下也不能強求,男婚女嫁,本就要兩廂情願,大不了到時我幫你求情好了。”
衛洵說完久久不聞有回聲,低頭一看,卻見陸離又閉上了眼,微微歎了口氣,便自己進了他的房間,拿了見外袍給他蓋了,見他似是真的睡著了,才從袖中拿出一罐藥膏,細細的給他塗了,把藥膏放在榻邊,才轉身離去,未能看到陸離麵色泛粉,耳尖通紅的模樣。
待聽不到腳步聲,陸離才起身坐起,苦笑道,“我又何曾想抗旨不遵,可總好過欺君之罪吧。”
“環兒。”提聲叫了一聲,才見一個小丫頭匆匆忙忙趕了過來,“左相大人來了,為何不通傳一聲。”
“大人,是左相大人看見您在睡覺,攔了奴婢。”環兒低頭愧疚的說道,“大人放心,再不會有下次了。”說罷便跪在地上,抱著陸離的袖子哭道,“大人的名節呀,都是奴婢的錯。”
陸離一臉無語,“你家大人我什麼時候有名節這種東西了,起來吧,別哭了。給我收拾收拾,我要去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