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狂道:“既然我們已經義結金蘭,理當有難同當,大哥的事就是小弟的事,照顧小慧自是份內之事,何須大哥吩咐!小弟定當全心全意為她醫治!”
宗政弘道:“這樣大哥就放心了!”
小慧見大哥又要去殺人,一時竟淚已盈眶,哽咽道:“大哥保重!小慧又縫了一個護身符,你帶著!”說著便將一個紅豔豔的如小荷包一樣的東西交給了宗政弘,宗政弘無語,將它藏如懷中。
清狂不忍見兄妹二人告別之景,轉身走出門外。
這一月之中,清狂除細心照料小慧病情之外,便於月白風清之時,立於高處,麵東遙望。小慧起初沒有在意,但畢竟其心細如發,心想其中必有一件重大緣由,便向清狂詢問,開始時清狂遮遮掩掩,到了後來便將萬花島上如何與衣冰相識,如何一起掉下懸崖,自己如何重返中土等事說了。小慧跟隨其兄在江湖上走動已久,但哪裏經過如此多的奇遇?便問個不停,清狂也隻得一一回答。當問到分別的那一節時,小慧問道:“你時時刻刻心裏都在想著衣冰姐姐嗎?”
清狂苦笑道:“你說我會不會呢?”
小慧道:“我說不會!”
清狂心中一奇,笑道:“為什麼?”
小慧道:“難道你連睡著的時候也在想嗎?”
清狂道:“也是,不過有時候在夢中確實還是在想她!心想她就在自己身邊,哪知醒來後便沒了蹤影!”說完之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小慧學著他的樣子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哥哥每次去殺人時,我想哥哥也這般!”
清狂苦笑,心道:這怎能相提並論!隨口道:“小丫頭能懂得什麼相思之苦!”
小慧又學他的樣子苦笑一會,然後用與他方才相似的口吻道:“小夥子能懂得什麼想哥哥之苦!”
清狂見小慧如此,便假裝發怒道:“管它的真的假的,我總是你的兄長,怎麼說我是‘小夥子’?”
小慧也似乎發怒,用她那小手拍桌子一下,哼了一聲,轉過身去,怒道:“管它好聽難聽,我的名字總是叫‘小慧’,你怎麼叫我小丫頭,‘慧’難道和‘丫頭’的意思一樣嗎?”
清狂突覺好笑至極,大笑片刻方停下來,問道:“那怎麼個不一樣法?”
小慧見他無故發笑,似乎發怒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我告訴你,‘慧’這個字是聰慧的‘慧’,是慧根的‘慧’,你明不明白?”
清狂聽後大笑,道:“原來小慧‘聰慧’的都有‘慧根’了,那你為什麼天天還做飯?不是我和大哥的丫頭是什麼?”
小慧哼了一聲道:“我做飯,是因為我哥哥喜歡吃我做的飯,誰想給你做飯了?哼,以後不給你做飯了!”
清狂猛然間見小慧那生氣時的小嘴酷似衣冰,心中的刻骨相思之情頓時便湧了上來,一時再也無法抑製思念之情,轉身飛奔而出。
小慧這一下嚇壞了,心想一定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心下後悔不已,不該跟他像和大哥一樣胡鬧。小慧向那飛奔中的清狂看去,隻見他奔速奇快,似乎要比大哥奔的還要快!而且好象不會停下來,小慧此刻甚是擔心:他這樣一直奔下去會不會累死?
清狂奔上當日與宗政弘打賭的七木坡上,俯望四野,靜寂無人,如當日在白雲穀一般,隻是……這裏隻有自己!清狂忽然想起衣冰傳授自己那一式“長箭當空”,何不練習滅佛心經?思念或可由此減輕少許,也強過這般內心折磨!
想及此處,清狂便細細回想起那滅佛心經中經文,深深體味之下,竟然發覺其中有無窮奧妙之處。
小慧越看越是佩服,心下想清狂大哥真是武學奇才,轉眼之間,招式已與前番不同,過了片刻,又有所不同。小慧武功雖然不高,但畢竟和其兄走動江湖這麼多年,見識自然不低,卻從來沒有見到這番武功:剛強之中不失飄逸,但卻總含著一股凜凜的邪氣,真是怪極了!
她哪裏知道清狂身負兩門武術絕學,但清狂生性激烈,哪裏會老老實實按那兩條路走?天山十七劍淳厚飄逸,而滅佛心經偏執極端,二者截然相反,清狂隻要學會任何一路,武功自然會至顛峰,若二者俱修,就好比水中有火,火中有水一般內息爭鬥不停。可清狂畢竟是清狂,他既天性激烈又生性灑脫,如何不去練滅佛心經中的激烈傲然之氣?又如何不去修天山十七劍中的飄逸磊落之風?自是招式之中隱隱然有一股邪氣顯現。
清狂每日調治了小慧之後,便每日到這七木坡上練功,而那小慧,則在一旁看著,時而鼓掌,時而鼓勵,清狂見小慧如此可愛,心想自己若是真的有這樣一個小妹多好!轉念一想,她不就是自己的小妹嗎?自己心中難道不是把它當作自己的親小妹嗎?要不然如何每天精心照料與她?
這樣,半個月一晃之間便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