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孤島殘生[上](1 / 3)

那老者拍下一掌之後,咦的一驚,臉上忽然出現一絲詭異之色,向清狂道:“你和天山白衣劍客什麼關係?快說!小心我宰了你!”清狂此刻隻覺自己仿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那裏聽得到那老婦的質問,剛才的那一掌拍到自己身上,仿佛要將自己打成了幾塊,隻感到幾股奇異的氣流在胸中遊竄,盡力抑製之下,雖略少痛感,卻又停下不得,發話更不可能。

“我問你,你聽見沒有?再不說,我把這個小姑娘給一掌劈了。你信不信?”那老婦見清狂不語,兩隻眼睛仿佛要冒出火來。

衣冰自從經曆了前番變故,早已經把一顆心係在了清狂身上,不論他遇到任何艱險,即使不能為他免去災難,也要設法減少他所受的痛苦,清狂為老婦所傷,那傷勢在衣冰看來,如加在自己身上一樣。在萬花島,衣冰自幼與花草藥材打交道,但清狂為內力所傷,這種傷勢對衣冰來說,別說沒有見過,聽也從來沒有聽過。當下看清狂昏昏迷迷,一時千腸百結,一籌莫展,委自傷心。

那老婦見二人對自己視若無睹,不由的怒有心生,猛然一掌向衣冰劈去。

也許的天命使然,也許是清狂情深所至,就在那一掌剛要劈到衣冰頭頸上時,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清狂竟然張開了眼睛,突然之間感覺仿佛傷勢一愈,氣力無窮,挺身又擋了一掌。

如果說第一掌如五嶽壓胸,那麼這一掌可以說是五嶽從胸中爆裂而出,如果說第一掌取了清狂半條命,那麼這一掌無疑取了他一條半命,可他隻有一條命,若天幸哪天因前世積德得以活命,那他也還是欠陰曹半條命。這一掌擊來,清狂痛的似乎已經不痛了,隻覺口中一湧,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把衣冰白色的衣衫的半邊染成一片嫣紅。

衣冰那裏反應的過來?慌忙間見清狂又挨了一掌,心中登時如碎了一般,冰涼已極。心中隻是想:有此重情之人相戀相依,此一生便沒有虛度,明天日出還是日落,草枯還是草榮,全都不必掛懷於心了!見清狂命在旦夕,沉下身體,柔聲對清狂說:“清狂,什麼地方痛了嗎?”說完竟嚶嚶地哭了。突然間聽清狂道:“不痛,我死了還能活過來,現在還沒有死呢,自然就……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衣冰本來心中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突然聽聞此言,心中畢竟禁不住一喜,但那一瞬間的一喜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老婦一怔,仿佛勾起了她的回憶,過了一會兒,輕歎一聲,道:“人各有別,此話果然不假!”說完雙手往清狂手臂探去,想把他扶起來。衣冰見她伸手,以為她又要下毒手,慌忙間從旁邊抓起一根棍子,向她右手擊去。

奇怪的是那老婦竟然不閃不避,硬硬地挨了這一棍,手背上立現一道紅印。以那老婦的功力,倘若在那棍擊來之時,運起內勁加以抵抗,衣冰是無論如何也傷她不了的,但她竟然無動於衷,衣冰登時心下一驚:她究竟是不是人?

那老婦挨了這一下,臉上竟無半點怒色,竟現愧疚之色。接著又歎了一口氣,道:“這位少俠是不會死的!”

衣冰一聽此言,心下甚喜:這老婆婆行事古怪,旁人難以揣測,說不真的能治好清狂!但方才對清狂的稱呼由“小崽子”改為“少俠”卻又是為何?衣冰顧不得想那麼多,站起身來,看了那老婆婆一眼,隻得道:“婆婆,衣冰從不勉強人,今天……今天求求您救救清狂!”

誰知那老婆婆哼的一聲,對衣冰理也不理,冷冷道:“我很欣賞這小子的硬骨頭,他重情重義!卻與你又有何幹?救與不救,是我自己的事,你求我也救,你不求老婆子老婆子也一樣救他!”

衣冰隻盼清狂能夠好轉,哪裏會去計較那和自己到底相不相幹,於那老婆婆的話也絲毫不放在心上,便蹲下去想把清狂扶起來。忽然聽見那老婆婆一聲厲喝:“你是想讓他死的快一點是不是?”

清狂見衣冰被那老婆婆厲喝,心下不平之氣頓生,向那老婆婆道:“清狂……命該如此……不勞婆婆相救。”

哪知那婆婆雖然年齡已高,烈性依然未改,喝道:“我就是要救,怎地?”清狂頓覺好笑:世上竟有如此乖戾之人!道:“我答應你救,但是你必須向……這位姑娘道歉!”說完向衣冰瞧了瞧。清狂雖然重傷在身,這幾句話可以說是使盡了全身氣力,加之清狂桀驁不馴的性格,聽起來自有一番不可冒犯違抗之意。

那老婆婆道:“罷了,我老婆婆今天算是窩囊了,這位姑娘,老婆婆今天言語不當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她道歉之時,眼睛哪裏在看著衣冰,簡直如將軍下令一般。哪裏是在道歉?清狂又欲要她重新道歉,忽然瞥見衣冰,見衣冰正深情地望著自己,一番胡扯的想法頓時拋到九霄雲外,當下便不做聲。

那老婆婆忽然提起清狂,向山崖的一個夾道奔去,身法快捷之極。衣冰一驚:她又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