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r不知道應該怎樣勸說麵前這個傷痕累累的女人,他知道她心裏的感受,但是卻不能夠用語言去撫平她心中的傷痕。
Der過了一會,才說,“你真的要一個人去嗎?你一個人去,會給很多喜歡生事的記者很多可乘之機的,我覺得一張照片根本不能說明什麼,還是去找顧羽清當麵說清楚,比較好。”
蘇淺夏此時的心情十分的混亂,她隻覺得自己已經失明失聰了,似乎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der的話透過蘇淺夏層層的混沌傳到蘇淺夏的大腦裏麵,蘇淺夏搖了搖頭,說,“算了吧,我不想再和這個人有什麼瓜葛了。”蘇淺夏說這個話的時候,隻覺得自己的喉嚨裏一陣的哽咽,幾乎要哭了出來,但是她忍住了,她不會哭的,她也不想為這個男人,留下一滴的眼淚。
蘇淺夏對der說,“你知道麼?人就是不應該有幻想。”
Der鬧不清楚為什麼蘇淺夏忽然之間會說這麼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但是蘇淺夏卻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她有過幻想,她幻想自己會愛上顧羽清,顧羽清也會愛上自己。這種幻想之前在蘇淺夏的心裏朦朦朧朧,她意識不到自己是有這樣的一種幻想的。可是當這種幻想真實的破滅之後,蘇淺夏卻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是有這樣的一種幻想的。
她說這句話,知道der不一定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說出來,蘇淺夏覺得能夠舒適一些,能夠讓自己的傷心稍微的有些落地點,不至於讓自己窒息,不至於讓自己絕望。
這一天沒有工作的。Der叫車把蘇淺夏送回了住處。又剩下蘇淺夏一個人了,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那種窒息的空曠,自己的心,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填補。蘇淺夏打通了一個人的電話,她本來是不想打的,可是她的心再也忍受不了空曠的感覺,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蘇淺夏真的覺得自己會崩潰的,沒有任何的支撐點的人,是最容易崩潰的。
於是她打通了顧羽橙的電話。電話那頭的顧羽橙微微的有些詫異,蘇淺夏說,“你有時間嗎?過來陪我喝一杯。可以嗎?”
在顧羽橙的記憶裏,蘇淺夏是不喜歡喝酒的,他記得她是甚少喝酒的,於是奇怪的說,“喝酒?為什麼要喝酒?不如我們去一起喝咖啡,聊聊人生,聊聊理想,這樣不好嗎?”
顧羽橙這是一句玩笑話,但是這個時候的蘇淺夏卻是沒有一絲的想笑的心情,那種強顏歡笑,顧羽橙也是不能再裝扮出來的。蘇淺夏隻是說,“我不喜歡喝咖啡,喝咖啡不會醉,而且在咖啡館隨時都能夠碰到叫人崩潰的事情,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喝咖啡了。”
顧羽橙不知所雲,以為蘇淺夏所說的是在咖啡館碰到狗仔隊,於是說,“狗仔隊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別說是咖啡館了,他們為了能夠拍到東西,都會趴在廁所裏呆上三四個小時,咖啡館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極好的工作環境了。嗬嗬。”
嗬嗬。蘇淺夏很想罵人。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她苦笑了一聲,說,“是呀,我也想背狗仔拍到,不如我們去大街上,然後你抱著我,我摟著你,你的腦袋抵在我的額頭上,讓狗仔隊去拍吧,去拍吧,然後讓電視機裏,報紙上,雜誌上都有我們在一起的照片啊,甚至是視頻,那就最好了,你說對吧。”
顧羽橙終於聽出了蘇淺夏的異常,然後說,“你怎麼了?你等著我這就過去了。”
蘇淺夏掛了電話,然後緩緩的,呆若木雞的取出了杯子,取出了一瓶白酒。蘇淺夏是不喝白酒的,她也從來沒有試過,但是她聽人家說,和白酒,是醉的最快的。蘇淺夏滿滿的倒上了一杯,然後喝了一大口,然後登時嘴巴裏就好像是破了皮一般的疼痛,喝下去的時候,從口腔到食道再到胃裏麵一陣的火辣。蘇淺夏那種胃痛的感覺登時湧現了出來。
蘇淺夏慌亂的跑到洗手間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喝的酒吐了出來,但是胃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切割機在切割著自己的胃一樣的疼痛,蘇淺夏雙手捂著自己的胃,已經疼痛的站不起來,臉色發白,她的手指已經微微的開始顫抖起來了。
然後急促的門鈴聲就響起來了。蘇淺夏這才想起來自己邀請了顧羽橙來,可是為什麼他來的這麼快呢?胃的痛叫他沒有時間去細細的思考,她費力的站起來,然後緩慢的挪到門口,將門打開的時候,門外站著的果然是顧羽橙,她看到顧羽橙的時候,隻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忽然失去了力氣,身子就倒在顧羽橙的懷裏。
顧羽橙皺著眉頭,他看到蘇淺夏緊緊皺起的眉頭,蒼白的臉色,還有雙手緊緊捧住的胃,整個心揪成了一團,他說,“你怎麼了?”
蘇淺夏指著自己的肚子,咬著牙齒,說,“胃痛!”
顧羽橙伸手將蘇淺夏攔腰抱起來,說,“我們去醫院!”
蘇淺夏推著顧羽橙的下巴,說,“不,不去醫院,會被人拍到的,我們這樣子,不要。你放下我,在臥室裏的櫃子裏有藥箱的,你取出來,裏麵有藥的,我吃下去,吃下去就會好的。”
顧羽橙依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說,“不行,一定要去醫院。”說著的時候,就要拉開腳步往門外走。蘇淺夏急了,大聲說,“顧羽橙!要是你今天帶我去醫院,我就一輩子都不再理睬你了!”
這句話顯然是有一定的功效的。顧羽橙猶豫了猶豫,還是將蘇淺夏抱進了屋子裏,將蘇淺夏緩緩的放在沙發上,蘇淺夏的整個身子蜷縮在了一起,似乎已經痛到了極致了。顧羽橙聯盟的去把門關上,然後腳步匆匆的去蘇淺夏的臥室的櫃子裏找到了藥箱,然後又去接來一杯溫水。放在茶幾上麵。
顧羽橙扶起蘇淺夏的身子,將掌心裏麵的胃痛要塞到蘇淺夏的嘴巴裏,然後端起茶幾上的溫水,讓蘇淺夏吞服了下來。蘇淺夏吃了藥,過了一陣子,胃裏的那種疼痛就緩解了很多,她平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癡癡的發著呆。
顧羽橙信手拿著那胃痛藥的說明書,細細的看了很久,才說,“吃這個藥,可不能喝酒的,我聞著你一身的酒氣。你剛才喝酒了?”
蘇淺夏愣愣的點了點頭,緩緩的說,“我叫你來,就是要一起喝酒的。可是忽然間胃痛的厲害,要不是你來,我即便是痛死了,大概也不會有人理睬的吧。對吧?”
顧羽橙搖著頭,說,“不要說這種喪氣話,很多人都很關心你的。怎麼會沒有人理睬呢?”
蘇淺夏將腦袋側過來,望著顧羽橙的側臉,這張臉龐依舊十分的英俊,十分硬朗的外形,帥氣的眉宇,是可以叫任何一個花季少女為之癡狂的。蘇淺夏笑了笑,說,“很多人?也包括你嘍?”
顧羽橙臉上微微的一紅,將自己的目光調轉過來,和蘇淺夏的目光對上之後,就觸電般的將目光轉移回那張紙質的說明書上,好像是要把這張說明書研究出個所以然來才好,過了一陣,才說,“很多人嘍,很多你的粉絲,有很多宅男啦,那些你的粉絲宅男,或許為你死都願意嘍。還有,還有顧羽清,他,也是十分在乎你的吧。”
聽到顧羽清的名字,蘇淺夏的胸口一陣的發悶,心裏的那種被刺的感覺立即充斥了整個大腦,她苦笑了一聲,說,“顧羽清?恐怕他要緊的是要去關心別人吧,我的死活,對他來說,也不代表什麼的,你想太多了。”
顧羽橙不知道蘇淺夏說這個話的含義是什麼,他微微的愣了愣,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好吧,就算他不夠關心你,可是,可是,還有我。”顧羽橙說到還有我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已經落的十分的輕盈了,臉上微微帶著一絲的紅。
那一抹紅是不易察覺的,可是在蘇淺夏的角度看過去,卻可以看得十分的清楚,一覽無遺。蘇淺夏覺得有趣,不禁的笑了一下。她笑的時候,眼睛就從顧羽橙的臉龐上轉移了,她望著天花板在笑,可是當她笑完了之後,再把目光收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顧羽橙正在盯著自己的臉蛋瞧。
顧羽橙的目光有些呆滯,很久之後,顧羽橙才說,“你真的很美。”
蘇淺夏苦笑了一聲,說,“可是我已經嫁人了,成了別人的老婆。雖然我不想這樣,可是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沒有人可以改變的事實。”
顧羽橙搖了搖頭,說,“婚姻是最不牢靠的了。”然後忽然間整個空間就陷入了奇怪的氛圍裏,在這種氛圍裏,似乎時間過的更慢了,一切的一切夜都很慢了。甚至連呼吸的一呼一吸之間,可變的十分的漫長了,在這個時候的時候,顧羽橙的身子開始往下移動著。
他的動作很慢也很輕盈,就好像是生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嬰兒。蘇淺夏有些懵然,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快,快的幾乎都無法呼吸了,於是她幹脆屏住呼吸,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這個時候的蘇淺夏好像忽然間就回到了前幾天拍攝廣告的現場的時候,她想起了那個時候那個女扮男裝的書生和自己的吻戲,似乎也有一些這個時候的氛圍,雖然有所不同,但也可以以假亂真了。
就在顧羽橙的嘴唇距離蘇淺夏的嘴唇不到十厘米的時候,忽然間蘇淺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響亮的鈴聲立即將蘇淺夏和顧羽橙從那個奇怪的時空中拽出來,回到了現實的時空。
兩個人的尷尬就更加的明顯了,蘇淺夏尷尬的笑了笑,說,“幫我把手機拿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