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羽清和蘇淺夏從法院走出來時,不知怎麼兩人都鬆了口氣。接到律師不能到的電話時,蘇淺夏反倒一掃之前的疲憊。
這場婚姻磕磕絆絆走到了今天,似乎緣分又加深了一層。
正午的陽光明媚刺眼,油柏馬路上蕩著淡淡的清風,夏天似乎確實快要來了。像是想到了什麼,蘇淺夏的嘴角和眉梢不禁染上了一絲很淡的笑。
笑容轉瞬即逝,卻被顧羽清捕捉到。他詫異,這個平時冷冰冰的女子也有如此俏皮的一麵,心中的某個角落似乎融化了。
“顧羽清,我自己回去了。”蘇淺夏揮了揮手,恢複了平時高傲的樣子,沒等顧羽清說話,便上了經紀人der的車。
看著遠去的車影,顧羽清轉身上了自己的車,向公司開去。
der是個帥氣的男子,幹淨,陽光,平時格外開朗,而今天則沉默了下來,想必也知道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吧。
“蘇小姐,要去公司嗎?”der的聲音有些擔憂,不知道她的心情怎麼樣,必經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走入法院,結束這段婚姻,卻遇上了這樣的事。
“不了,今天請了假,回去睡一覺。”蘇夏淺伸了個懶腰,看著開車的der,笑容中多了些調皮“帥哥,你再這麼不專心開車,小心沒有工資。”
ider笑了笑,沒有接話,這是他少有的安靜。
蘇淺夏回到自己的公寓,便窩進了自己海藍的大床裏。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直到手機振動了很久。蘇淺夏才摸到手機,接聽,居然是顧羽清。
那讓無數人著迷的聲音,在蘇淺夏的世界卻多了一份清醒。
“蘇小姐,我媽找你過來吃晚餐,你準備一下,我馬上去接你。”
沒等蘇淺夏開口,那邊就已經傳來了忙音。
“顧羽清!誰說我要去了……”蘇淺夏把手機扔在一邊,躺在被子裏怎麼也睡不著了。
起身換了一件天藍色的休閑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好像終於有了點精神。
坐在顧羽清的車上時,兩人都沒有什麼話,一路隻有車載音樂在孤單得循環。
再一次來到顧家的大門口時,蘇淺夏看見了那輛熟悉的車,心裏的某個地方不禁一痛,像是被針猛地觸到,錯覺一般。對,那是顧羽橙的車。
不出所料,在顧家的大廳裏便看見了一身家居服的顧羽橙,他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膝蓋上放著白色小巧的筆記本電腦。
雖然顧羽清與顧雨橙是雙胞胎,但兩人的氣質卻完全是天差地別。顧雨橙是那種鄰家哥哥的陽光大男孩,每一個笑容都格外幹淨。而顧羽清卻是神一般的男子,似乎什麼都格外好,從生活到工作,都是萬人之上的。他得笑容卻格外勾人心扉,鬼魅中透著絲絲冰冷。
顧雨橙聽見淺夏的聲音時,按在鍵盤的手指不禁抖了一下。
顧雨橙抬頭看見蘇淺夏和顧羽清時,愣了一下,用他幹淨的嗓音微微顫抖喊了聲“哥……嫂子,你們回來了?”
“恩”顧羽清隨意的應了一句便拽著蘇淺夏坐下。對於顧雨橙鎖在淺夏身上的目光,顧羽清沒有更多的表示,隻是裝作看不見。
餐廳裏跑出了一個紅色的身影,隨即傳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橙,吃飯了,吃飯了,今天我親自做了菜。”
紮著馬尾的南安兒,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看見沙發上的顧羽清不禁小了聲音。伸手去扯顧羽橙,然後對蘇淺夏和顧羽清笑了笑“哥哥,嫂子,你們來了啊,可以去吃飯了。”
顧媽媽和顧爸爸整頓飯都在勸說蘇淺夏,明裏暗裏說著離婚的壞處,而顧羽清則沒有搭話,優雅得吃著菜,眼睛不時看向對麵笑容滿滿的南安兒。
蘇淺夏歎了口氣,對顧媽媽笑了笑“媽,我和羽清不會離婚了,你放心吧。”
這天晚上,蘇淺夏住在顧家。
外麵下了很大的雨,顧羽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吸了一隻又一隻煙。他的心思從開始的別人猜不透,到現在的自己看不懂。
慢慢得整個屋裏都像下了霧,蘇淺夏打開屋裏的門時便是這種情況。她不禁皺了皺眉頭。走過去開了窗戶,雨點夾雜著風拍了進來,煙灰缸裏積滿了煙蒂。
“喂!顧……”還沒等蘇夏淺說完,突然一個溫暖的懷抱攏了過來。看著麵前顧羽清放大的臉,蘇淺夏不禁往後退了退,卻被有力的胳膊圍住了腰。
“蘇小姐,不知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莫非是……”顧羽清笑得鬼魅。
蘇淺夏看得有些失神,很快便冷靜下來“顧先生,我來是告訴你,我剛接了一個任務去法國拍戲,明天就要走了。”
“哦。”顧羽清鬆開了淺夏,有種很淡得香氣似乎馬上溜走了“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回去睡覺了。”
蘇淺夏擔心得回頭看著窗前得男子,關上了屋門,不知怎麼的總覺得顧羽清哪裏不對,想去問問,卻發現自己確實很多管閑事,於是便睡了。
法國蘇淺夏還沒有來過這個國家,剛下了班機,就被這個國家所吸引,隻因為這裏有種很舒心的味道彌散在空氣裏。
漫街的梧桐樹慵懶得舒展枝葉,不同風格的建築沉睡在日光裏。法國,這個藝術之都。
這次拍戲的地點是位於法國南岸地中海地區的藍色海岸,一路奔波,到達下榻的酒店時,時間已經到了黃昏。
沒有拍戲任務的蘇淺夏就換了一套薄紗的裙子,踏著涼拖,走去了海邊。
整個世界好像整個成為了橙色,很溫和,很壯觀。
輕拍上沙灘的海水,耳邊的海風,蘇淺夏此時腦海裏卻突兀的閃過了一張鬼魅的麵孔。怎麼會想起顧羽清那個人呢,淺夏搖了搖頭。
想起明天的戲,那是一部反穿越的戲,女主角憑著古代的智慧在現代博取了男主角的喜愛。其中有一句台詞格外熟悉,蘇淺夏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也說過。然後被那個男孩嘲笑了,說她不懂其中的意思就不要亂說。
那個男孩是誰,蘇淺夏已經不記得了。但他得笑卻很明媚很深刻。
那句話是“長安柳並洛陽花,君若看遍早還家。三五夜,數盈缺,獨坐抱琵琶。”
從第二日開始,緊張的日程安排便開始進行。
一件件衣服換過,一個個場景換過,朦朧下,蘇淺夏總是會想起顧羽清那張鬼魅得笑臉。
生活如戲,生活入戲。
上海“顧總,這次去意大利簽約之後,要不要在那邊度假幾日?”秘書把文案放在了顧羽清的辦公桌上。
“不用,之後我去法國。”顧羽清笑了笑,他自己沒有發現,卻驚嚇了旁邊的秘書,總裁今天心情好像格外的好,從來沒見過他發自內心的笑容。
那天無意看見了淺夏不同的一麵,自己似乎對自己這個小妻子越來越感興趣了呢。
顧羽清把無名指上的戒指轉了個圈,鉑金的光芒在陽光的反射下格外的耀眼。
法國今天已經到了拍戲的最後一天。最後一個場景是,久別重逢的兩人在海水裏擁抱。
站在海浪翻湧的海裏的淺夏沒有看見岸上正有雙眼睛銳利得盯著她。
走回沙灘時,蘇淺夏看見顧羽清時不禁愣住。一件溫暖的西服便蓋在了她的身上,帶著顧羽清的溫暖味道。
“你怎麼來了?”蘇淺夏看了看麵前的鬼魅男子。
“我在附近簽約,順便過來看看。”顧羽清的心情好像格外好,半攬著淺夏就要走。
“還有段獨白要配,等下。”蘇淺夏及時製止了他。
導演和一票演員看著這對神仙眷侶,不禁懷疑傳聞中二人的關係一直不好是真是假。最後所有人一致否認,肯定是假的。
錄音室裏,蘇淺夏的聲音柔柔的傳來,在顧羽清的心裏震蕩著。
“有些事雖然已經沒有什麼也不會再有什麼,但發生的事一直想證明它還有些什麼。
有些事沒講出來少了些什麼,講出來又多了些什麼;看見了覺得些什麼,沒看見會想些什麼。
所以,親愛的,我們為什麼不把握住現在呢?”
蘇淺夏從錄音室中出來,跟導演告了別就被顧羽清拽走,他的手格外溫暖,罩在淺夏的手上,蘇淺夏不禁抬頭看了看這個肆虐在自己生活中,卻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的男子。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很明朗,那種感覺是羽橙曾經給她的感覺,如今卻出現在這個男子的身上。
“顧總裁,怎麼有時間來探我的班?”蘇夏淺笑得如一朵初綻放的玫瑰,格外妖嬈。
顧羽清看著蘇淺夏的笑容不禁覺得格外有趣,這個小女人終於漏出了本來的麵目了嗎?
這種樣子不僅不招人厭煩,還格外勾人。
仿若隨意一笑,顧羽清嗓音好聽“當然是來度假,要不,你以為呢?”
“你是說,你要在這裏度假?”蘇淺夏猛然反應過來,精致的小臉上滿是詫異。
“不光是我,還有你。”顧羽清心情極好的用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盤。看著蘇淺夏有些糾結的小臉,語氣中多了一份挑釁“淺夏,你就不能把自己的心思隱藏得好點,委屈都寫臉上了,虧你是個演員。”
聽見他頭一次叫了自己的名字,蘇淺夏心裏有些溫暖,反倒認為這種叫法,其實她並不討厭。
站在這家高檔的法式餐廳前,蘇淺夏不禁藐視身旁這人的奢侈。
當蘇淺夏用流利而動聽的法語與餐廳的服務生交流時,顧羽清琥珀色得眼眸更加深邃,很想把麵前女子看穿,她究竟隱藏了多少,確實不愧是演員,把自己隱藏得如此深。
“喂!顧羽清,你吃點什麼?”蘇淺夏看著坐在對麵的男子一直盯著自己,盯到身上有些發冷。
男子眼中很快恢複了他最平常的樣子,有些冷卻很妖嬈。對著女服務生輕輕揮手,一副王者的尊貴。看著那個法國女孩眼神一亮,把菜單忙遞了過去。蘇淺夏不禁微微扶額,這個男人就算來到國外,也是眾目的焦點所在,完全不失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