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
李渺招呼著已經快要喘不過來氣來的吳不為走進花店，然後從沙發旁邊又抽出一把椅子推到了吳不為身前，做出下壓的手勢讓他坐下。
她盯著自己的弟弟，嚴肅地說道。
“你的指控可是非常嚴重的，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李渺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但馬上就要讓她接受曾經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同事竟然是一個人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誤但顯然惡劣到足以讓李一觀感到驚慌的“壞人”，無論是出於對自己理智的尊重還是對警隊榮譽的考量，李渺的心裏還是忍不住會有些猶豫。
有狐在北喜曾經見過吳不為，但那是的他已經崩潰了，距離淪入瘋魔也隻剩下最後的一點模糊不清的距離了。她還從來沒有在吳不為清醒的時候見過這個人，因此也不能夠判斷眼前的這個喘起的聲音比你還要大的男人到底出於什麼樣的精神狀態。
“我的話也許有些太跳躍也太唐突了！”
趁著李一觀和李渺說些自己不感興趣的話題，東方有狐轉身走到了收銀台旁邊從飲水機裏榨取出最後的一杯水，端著走到吳不為地麵前小心地遞給了他。
“但是，”比吳不為先幾分鍾衝進花店裏的李一觀早已平複了呼吸，帶著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自信大聲地說道，“但我堅持自己的判斷。”
“唐燐唐隊長並不隻是表麵上表現出來的一個沒有禮貌頑劣粗暴的警察那麼簡單！”
說出這些話讓李一觀也嚇了一跳，如果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而隨口說出了真實的想法，他還真不知道原來自己對唐燐有這麼多的不滿。
這不緊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到底有沒有受到內心的情緒的影像。李一觀就像是一個突然斷電了的機器一樣，僵在了原地就連視線都定住了。
李渺不知道自己平日裏就木訥得讓人上火的弟弟此時腦袋瓜裏又在進行著怎樣的頭腦風暴，但她樂於給李一觀一些時間整理信息和情緒，這樣一會兒她聽起李一觀的分析來也能更輕鬆一些。
“別害怕！”
李渺看到謹慎地送出一次性水杯的有狐溫柔滴對她揮了揮手，指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囧像的吳不為說道。
“他不咬人的！”
這句調侃在吳不為耳朵裏就像是熱烈的稱讚一樣，剛剛還一副馬上就要斷氣的樣子，馬上就又來了精神。
“對的！對的！我不咬人的！”
他接過了有狐手裏的紙杯，禮貌地說了聲“謝謝”，然後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他怎麼了！”
吳不為一邊擦著嘴角的水痕的一邊指了指李一觀問道。
“死機了嗎？”
李渺聳了聳肩沒說什麼。
“他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就先說我的事情了。”
吳不為低頭尋找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方才衝進來的時候有些太慌張結果被他落在了門口。
他走到門口蹲下身子拉開拉鏈翻找了起來，嘴裏卻完全沒後休息。
“跟你們分手以後，我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再回一趟真武觀。”
“一來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裏查起，二來我對真武觀好歹還算了解。”
“再者說了，”吳不為拿出了相機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好，搖晃著相機的背帶對著李渺邀功一般地微笑著說道，“蹲點也算是我的強項之一嘛！”
“我在真武觀外麵等了好一陣兒，完全沒有呂無心的蹤影。本想著跟你聯係一下就回城裏的，突然……”
就像是為了配合吳不為的話似的，李一觀“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後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大聲地說道。
“不是！”
“不是因為我討厭他！”
“你說什麼？”
李渺伸出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示意吳不為等一下再說。然後隨手握緊了拳頭朝著李一觀的胸口用力地錘了一下。
“快說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李一觀痛苦地捂著胸口掙紮了幾秒，他知道如果不馬上拜托木訥又有些呆悶的狀態的話像剛才那樣的重擊還會接二連三地降臨到自己的身上。李一觀一刻也不敢再去磨蹭，從痛苦中挺直了腰板迎著李渺目光解釋起自己的分析來。
“我這麵的情況要從技術組的分析結果說起。”
“我偷偷地拜托技術組的人幫我分析了幾遍郝德以及謝唐延的生活軌跡，進過仔細地整理和對比他們發現了這兩個在表麵上似乎完全沒有關係甚至就連平日裏乘坐的公交車都沒有過重疊的人之間居然真的存在交集。”
“什麼交集？”
吳不為也被李一觀的話吸引住了暫時放下了自己的信息，投入地參與到李一觀的話題裏，認真地問了一句。
李一觀看了一眼吳不為，目光掃過全然不了解這些人到底在說些什麼的東方有狐最終落在了自己的姐姐身上。
他深吸一口氣，學著真無色的樣子緩慢地拉長兩人吐了出來。
然後在三個人的注視下，詳細地講了一遍午後在那間巷子深處的書店裏的經曆。
他很認真地回憶不過兩個多小時之前的記憶，將店長的話盡可能完整沒有遺漏地複述了一遍。
在進一步說出自己的推理之前，李一觀按照自己的打算停了下來。他知道需要給聽他講了這麼多的這幾個人一點時間去消化獲得的信息。
李渺還是一如往常的機敏，幾乎就在李一觀停止說話的同時就已經掌握了剛剛得到的信息的脈絡，首先開口提出了問題。
“也就是說郝德和謝唐延之間通過在借還書的過程中夾帶書信交流信息已經很久了，是嗎？”
李一觀點了點頭。
“根據書店裏的記錄，已經有兩年的時間了。”
“即便在書店裏他們也是沒有照過麵的，對吧？”
李一觀緊張地搓著手回想了一下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可不可以說，”沒等李一觀說出他的推論，李渺搶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兩個人是在刻意避免出現交集！”
“無論是在生活中還是在社會關係上，他們都很小心地避開了多放可能出現的場所。”
“目的嘛……”
李渺征詢意見似地看著身前的這三個人，本想自己說出結論但卻被站在一旁百無聊賴地旁聽著案情的有狐搶先一步說了出來。
“應該是不想讓別人發現他們之間的聯係吧！”
也許是受到了真無色的影響，也可能是聰明伶俐的緣故，有狐在遇到這些疑難瑣事時總能表現出的特別的敏感和異常清晰的思路。
“也許，”有狐雖然不知道我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僅憑剛剛從李一觀那裏獲得的信息已經足夠讓她產生興趣繼續推理下去，“這兩個人之間的聯係才是整件事情的關鍵吧！”
“說的對！”
李渺突然的讚賞讓有狐意識到自己的參與有些唐突了，趕忙不好意思地笑著擺了擺手退回了收銀台後麵的位置裏坐好。
李渺沒有在意有狐的插嘴。相比起真無她自然是更喜歡這個聰慧溫柔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