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無色覺得他隻是純粹的好奇罷了!
這也難怪,天真爛漫的孩子總是像黑夜裏的流星一樣,耀眼而且吸引人。
但直覺告訴真無色,茅饊風的目的並不如他想象的那麼簡單。隻不過他還不知道罷了!
臧小清見到真無色也坐在了座位上,就我手打斷了一直低聲對自己說話的哥哥,站了起來。
“各位!”
她的聲音裏比起剛剛在島上的時候多了些許的因為興奮而不得不表現出的顫抖,但也少了許多仿若未曾遠離課堂的從容。
“剛才離島的時候有些匆忙沒來得及跟大家好好介紹!”
她放低了視線看著身旁的哥哥和侄女繼續說道。
“這位,”她伸手搭在了臧大愚的肩膀上,“是我的大哥!”
臧大愚順從自己妹妹的手勢站了起來,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他本來是破潮村裏的漁民,而且還是最好的那一個船長!”
臧大愚苦笑著擺了擺手討饒似地皺著眉頭看向身旁的妹妹,似乎在請求她不要再多說下去一樣微微晃動了一下腦袋。
臧小清不知道是因為沒有看到自己哥哥的表情亦或是出於某種目的完全無視了臧大愚的心情,稍稍停頓了一下觀察了一下圓桌前麵的客人的反應,尤其仔細地看了一眼真無色的表情。確保得到了足夠多的注意力之後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在這一片海上,全然無懼風浪孤身踏破黑潮暗湧,能夠完成這些事情的就隻有他一個人!”
可能是被臧小情充滿感情越發激昂的講演感染了,袁以方和申穎不約而同地小聲地感歎起來。
真無色笑著看了他們一眼,正巧與袁以方四下裏漫無目的地遊蕩的眼神撞到兩人一塊。袁以方不好意思地探出身子靠近真無色身邊小聲地解釋說道。
“我其實不是很懂,”他用手被掩住嘴角真誠地說道,“但是感覺很厲害呀!”
真無色誇張地撅嘴對著袁以方讚同地點了點頭,然後又退回到座位裏聽臧小清繼續誇讚她的哥哥。
“除了這些以外,哥哥他對破潮村附近一帶的信仰和傳說也非常了解。”
臧小清低頭看了一眼在她激情洋溢的講話裏悄然坐下仿佛她所說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的臧大愚,又和仰著小小的腦袋瓜發射著純粹的好奇目光的臧小月對視了一下,然後抬起頭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的胸口繼續說道。
“實際上我今天對各位將的故事和傳說大部分都是我的哥哥以前講給我聽的。”
“也就是說是大愚為你啟蒙的,”真無色百無聊賴地掏了掏耳朵,隨口問道,“是嗎?”
臧小清沒有預料到這突然的打斷,也對真無色會與自己的哥哥相識感到意外,花費了幾秒鍾的時間這才從大腦短暫的空白當機裏緩了過來。
“也可以這麼說!”
她帶著並不由衷的微笑回答了真無色的問題。
真無色保持著臧小清依然不能看懂的輕浮的笑容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但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意圖。
“失禮了!”
臧小清意識到自己的招待遠來度假的客人的場合過多地扯上了自己哥哥的話題實在有些不太像話,趕忙調整了一下興奮的身姿,鄭重地鞠躬道歉說道。
“因為實在是好久沒有見到哥哥了,一時間有些興奮得不知所措了!”
她直起身子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攪了各位度假的心情,這是我的過失,我在這裏向大家道歉!”
“對不起!”
臧小清這周到的禮數讓剛剛還饒有興趣地聽她講話的這幾個人都有些招架不住,連忙搖頭擺手說些客氣的好話打消了她緊張的情緒。
袁以方和申穎一連說了好幾遍“我們很感興趣”“很有趣”之類的話,引得坐在對麵的臧小月都自覺有趣地模仿了起來。
臧大愚尷尬地趕忙製止了自己的女兒,但在可愛的小姑娘天真地笑容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最後惹得小院裏的所有人哄堂大笑,這才算理解了剛才有些讓人不知所措的局麵。
“有這對父女參加,我們這個‘旅行團’還能多些熱鬧!”
真無色掏出為了替代未能買到的棉花糖這才購入的麵人,伸出手越過桌麵遞到了臧小月身前。
杏核一眼的大眼睛裏閃爍著單純的光芒的小姑娘猶豫了一下,但當她發現真無色就是昨天在火車上送給自己許多棒棒糖的那個叔叔的時候馬上就放下了戒心,開心地笑著接過了真無色手裏的麵人。
麵人塑的是美人魚,下半身青色的尾巴帶著細小的勾勒出來的鱗片,上半身則是典型的“小美人魚”的形象。
這本不是真無色想要的麵人,但是麵人師傅其他的幾個提議他又不是很感興趣。忽然想起與茅饊風的對話,真無色對已經沒什麼耐心招待他的麵人師傅隨口說了句“魚人”,然後再一句“包在我身上”的自信地包票之後他就得到了這麼一個美人魚形象的麵人。
雖然與自己想象中的魚人不太一樣,但如果真要照著自己腦子裏的形象做出來的話怕是要嚇壞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了。
“人魚!”
一直沉默地用滿含欣賞的眼神盯著臧小月看的茅饊風看到她手中突然出現的“美人魚”忍不住驚喜地呼喊了一聲。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真無色,心照不宣似地點了點頭,然後突然開口向臧大愚問道。
“我有一件事情挺好奇的,臧……”
茅饊風猶疑了一下自然地把手伸到了臧大愚的麵前。
“大愚是嗎?”
臧大愚眯縫著眼睛蜷縮著五官迎著從茅饊風身後射進玻璃房頂的陽光,握住了茅饊風的手,真誠地用力握了一下。
“是!”
簡短地回答之後他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