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3)

“我不指望從‘瘋人院’裏解救你能夠使你忘記我的惡行,隻要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您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真無色在說話之間死命地抓緊身前的圓桌,拚命地按壓著體內跳到對麵施暴的衝動。“哢吧”一聲,厚實的塑料圓桌硬是被他掰下了一大塊。

章舞水佝僂著身子蜷縮著倚靠在身邊的遮陽傘柱上,他覆蓋著青筋的太陽穴異常危險地股鼓動著。每一下都牽扯著他那薄薄的麵皮隨之顫抖。

“還是那件事呀!”

章舞水的嗓音枯燥尖銳,已經回過了神的真無色這一次聽得仔細。

“還是放不下?”

“你這又是何必呢,真無色?”

“就算你是從地獄裏將我救出的,也於事無補!”

“倒不是因為你曾經羞辱折磨過身為師長的我,隻是……”

“我是真的不知道呀!”

“我不知道呀!”

麵前的這個男人有多危險,章舞水比所有人都更清楚。但是他還是直截了當地毀滅了真無色心中那僅存的一點點希望。

他繞有性致地歪著頭,眼看著真無色的情緒由痛苦轉瞬變成了暴怒,在還沒來得發作之前就萎蔫了下去,最後隻剩下了行屍走肉一般的木訥表情,終於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這麼說,你是不是很絕望呀,真無色?”

剛剛還一副將死的無力模樣的章舞水,一瞬間充滿了元氣,滿臉鄙夷地嘲諷著眼前的真無色。

看到因為過度的失望已經思覺遲鈍了的真無色,章舞水有些失望地伸出手來在他的麵前挑釁似地擺了擺手,脆弱的關節在空氣中嘎嘎作響。

“絕望才是你應得的結果!”

章舞水啪啪打了幾個響指終於喚醒了真無色。真無色本能地意識到了預料之外的危險,用力地撐住桌麵打算站起來的時候,卻感到一股強壓在肩上的力道將他困在了桌椅裏。

真無色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年輕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左手猶如鋼爪一般鎖住了真無色的脖頸,右手則搖晃著那把不久之前才砍斷了鐵融的胳膊的閃耀著銀光匕首。

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那一桌,郎天光軟綿綿地趴伏在桌麵上顯然已經暈倒了。從他這裏看不到東方有狐的身影,真無色隻能暗自向那些他一向熱衷於嘲諷的滿天神佛祈禱她能夠安全逃脫。

而眼下,他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久違地緊張感倒是適時地穩定了真無色的心神。他收斂起慌亂,重又掛上了冰冷的笑臉,皺緊眉頭無奈地問道。

“為什麼這麼做?”

“是因為恨我嗎?”

他刻意在自己冷酷的語調裏加入了一些挑釁和鄙夷。

“我不是說過你可以報複我了嗎?做這些難道不多餘嗎?”

“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真無色!”

一片黑雲無聲無息地略過他們的頭頂,向著深山裏的催翠綠不可阻擋地鋪開。

章舞水拍了拍桌子幹脆地站了起來,絲毫沒有他脆弱的外在表現得那麼無力。真無色這才看到了章舞水身後的情況,發現東方有狐已經不見了蹤影之後,真無色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十年前的事情,我怎麼我可能還會在乎?你和你的女朋友的死活,與我何幹!”

“不過……”

章舞水踢開了身邊的桌椅,走出遮陽傘的保護,抬頭看著滿天的黑雲繼續說道。

“你說得也不錯!我確實是恨你!”

章舞水慢慢靠近了被挾持著的真無色,微微俯下身子,欣賞著自己恨意的具現,微笑著繼續解釋道。

“不過這恨卻不是折磨了肉體的舊恨,而是因你而毀的我的夢想的新恨!”

“你毀了我經營了這麼多年的‘致幻蘑菇’,難道我不該恨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