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
黑霧無奈地感受著被苦笑牽扯向上已經有些凝固住了的麵部肌肉，死死地盯著自己眼前這一盤挑釁意味滿滿溢出的烤虹鱒魚，不甘地再一次對著電話那端問道。
“不能動他，是嗎？”
“無論你再問幾次，答案都是一樣的。”電話那段的年輕女人用平靜而專業的嗓音強調著黑霧一直不願接受的現實。
“真無色這個人，是被指定`不可觸碰`的！”
“但是……”
黑霧猶疑著還沒說出自己的疑問就被對方打斷了。
“沒有但是！”
“黑霧，規則你是懂的吧！這和你挑剔任務可不一樣，是會有實質性的清算的。”
雖然這個女人的口氣沒有意思的變化，但黑霧還是從這平淡無奇的一句話裏聽出了足以威脅到自己的危險。
他馬上收斂了自己任性的態度，即便不可能被對方看到，臉上情不自禁地也做出了和氣微笑的表情。
“我明白！規矩我懂！隻不過，`百喉`，有沒有可能是組織的信息除了差錯，這個叫做真無色的男人真的有那麼危險嗎？”
真無色有多危險黑霧看到他的第一眼心裏就已經十分清楚了，此時的他之所以這麼說無非是希望從代號“百喉”的組織聯絡管理員身上套取更多的情報罷了！
“我們這裏比不得`桃花酒`，情報難免失誤。”
“但是，”黑霧突然產生了錯覺，似乎百喉的聲音比起剛剛更加的冰冷了，“關於`真無色`這個人的情報是絕不會有差錯的。”
“黑霧，過度的試探對你沒有好處！”
不愧是主管任務派發和善後工作的百喉，自己的心思還是輕易地被她猜透了。黑霧還是不能死心，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問下去才好。
“我知道你不死心！”
百喉如同讀心的魔女一般再一次猜中了黑霧的心思。
“我可以告訴你，對真無色下達`不可觸碰`指令的是眾事會第九層，也就是說這條命令是不能更改的。”
“為什麼？”
黑霧十分清楚九層議會的權威性，他此刻的疑問無關任務也無關尊嚴，純粹隻是發自他多餘的好奇心而已。
“為什麼！”
百喉沒有感情地重複了一遍黑霧的問題，如果不是親身接觸過百喉其人，黑霧可能真地會誤將她判定為機器人。
“因為他與組織裏一件最高級別機密的事件有關。”
“說起這件事，其實與你也多少有點關係的。畢竟這件事情是你師父直接策劃執行的。”
“師父”！突然出現在黑霧腦海裏的熟悉的身影再一次打亂了本已富貴平靜的黑霧的內心。這一次沒有察覺到黑霧心思的百喉繼續不帶情緒地說著。
“那件事結果不太好，所以才會被組織內部封禁起來。”
“不管怎麼樣，真無色這個人你是不能動的，你明白了嗎，黑霧？”
黑霧用力地搖頭，將那殘缺不全而且還不斷刺激自己神經的影響從腦海裏甩了出去。
“我明白了！”
他盡可能地恢複了冷靜的情緒對百喉說道。
“那就好！”
即便是滿意的話語，也絲毫沒有滿意的情緒。
“還有一點！”
百喉停頓了兩秒說道。
“你正在執行的任務危險級別在剛剛被調整為了九級中的第八級，按照規定我們會增加人手協助你完成任務……”
“也可能是協助你安全脫身！這些都要看事態發展，所以你要隨時與我保持聯係！”
“任務難度提升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大酒造`嗎？”
黑霧脫下了所有的偽裝用隻保留了疲憊的語氣問道。
百喉的沉默證實了黑霧的猜想，他緊接著自己的問題繼續問道。
“一個買賣消息的`桃花酒`，至於嗎？”
百喉的沉默讓黑霧有些發慌，但話題進行到這，除了等待他確實已經什麼也做不了了。終於，那個沒有感情沒有情緒甚至沒有靈魂的聲音再一次從手機聽筒裏傳了出來。
“正是這個`大酒造`的出現才使得真無色的危險級別直接到頂。我建議你不要小瞧他。”
“雖然`桃花酒`是消息的行當，但他們的賬單裏也是有人命的！”
“有時候，掌握消息的`酒販子`們，比你我，比我們的組織還要危險得多！”
“好了，就這樣！”
伴隨著利落的結束語，百喉切斷了與黑霧的通話。
一邊扒拉烤魚一邊回味著百喉的話，黑霧害死有些懷疑有關“桃花酒”的話，百喉是不是有些誇大其詞了。
他真的很難相信，買賣消息的“桃花酒”，到底能有多危險！
黑霧掏出兩張百元紙幣壓在鐵盤下麵，起身離開了對他而言有些過於吵鬧的燒烤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