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真無色拍了拍手上殘留的火藥灰漬,苦笑著點了點頭。
“埋在時光的垃圾堆裏的遺物,”真無色一邊說一邊背過了身子遠離篝火的方向朝著黑暗的周邊招了招手,“果然還是不能再次響亮呀!”
幾乎就在真無色話音落地的一瞬間,早就隱匿在黑暗裏等待著真無色的行動信號的李一觀,帶著天黑之前才感到九花村的武裝警察迅速而不可阻擋地衝破了黑暗,將整個山崖下的空地包圍得水泄不通。
剛剛還端著破舊的獵槍得意地欣賞著落入自己陷阱裏的“獵物”的那八個“惡人”,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行動震驚得一動也不敢動。
堵住了東方白一夥人的出路的那三個家夥,甚至還沒等警察靠近,就主動扔掉了手裏的槍,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其他幾個人雖然並沒有這麼快就崩潰,但也都沒有了抵抗的意願。他們不約而同地垂下了端著各種雜牌武器的雙手,在原地等待著自己被法律製裁的命運。
突然,站在這幾個人最前方顯然是頭兒的那個蒙麵男人,一把抓住了站在他身邊的令九玄。他一手扣住了令九玄的咽喉,一手猛地伸進了懷裏掏出了一枚鵝蛋大小的手榴彈,握緊在手裏,沒等周圍的人反應過來,拔掉了保險。
“都別過來,”他歇斯底裏般地大聲喊叫起來,“大不了同歸於盡!”
原本在心裏還殘存一點點僥幸心理的這個人的同夥,完全沒有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在手榴彈的威脅下,全都撇下了武器,拚命地跑到周圍的警察說身邊,五體投地地趴在了地上。
一時間緊張的氣氛在這方沒有無關人員的場地裏蔓延開來,所有人都本能地做著應對可能到來的爆炸的準備。
隻有真無色還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走到在東方亮的努力下終於醒了過來的東方白的身邊蹲了下來。
“這個聲音……”
在警察的包圍圈外,東方有狐已經平複了恐懼,顯露出好奇的聲音傳了過來。
滕椒聊推著有狐的輪椅,輕輕剝撥開護衛在他們身前的警察,走進了事態發展最為熱烈的場地中央。
“是不是有點耳熟呀,小丫頭!”
真無色粗魯地一把將癱在地上的東方白拉了起來,挑釁似地用最大的音量向有狐喊道。
“我現在還不想和你說話!”
有狐還在為方才真無色推開她的舉動生氣,語氣冷淡地回絕了真無色的搭話。
雖然身後有早就等候在黑暗裏的滕椒聊穩穩地接住了她的輪椅,她依然覺得那一刹那間的被拋開的感覺,讓她難以接受。
滕椒聊微笑著俯下身子,在有狐耳邊輕聲地說了幾句悄悄話,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頭,接著朝真無色和李一觀的方向分別點了點頭。
真無色擺了擺手,不顧身邊的東方白無力的反抗,拉著他的衣袖,帶著他走到了令九玄身前十幾步遠的地方,在篝火擴散出的熱浪裏,穩穩地站定,看著渾身緊繃似乎隨時都會失控的劫匪,突然笑了起來。
“怎麼樣,令廟祝,你害怕嗎?”
真無色故意無視匪徒的舉動激起了緊張地繼續扮演著頑抗的壞人這一角色的這個人的憤怒,他用劈裂了的嗓音怒吼道。
“你算什麼東西!”
“你以為我不敢炸死你們嗎?”
他因由內而外釋放出的恐懼不住顫抖的胳膊,連帶著麵無表情的令九玄的白色胡須也都抖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