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
令九玄挑著一盞青綠色的燈籠,走在真無色和東方有狐的前麵,小心地指引著腳下的路。
他把表情隱匿在黑夜之中,隻留下厚重深沉的聲音傳遞到身後的追隨者的耳中。
“你是如水的女兒?”
“如水是誰?”
真無色湊近了有狐的耳邊小聲問道。
“如水是我媽媽的名字。”
有狐馬上對真無色解釋道。
“對!她叫莫如水。”
令九玄放慢了腳步歎了口氣接著了下去。
“如水是個好姑娘呀!”
“當然,你爸爸東方鯉風也是個配得上他的小夥子。”
“可惜了!可惜……”
令九玄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嗯……”令九玄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有狐的緊張的臉龐問道,“你的名字是什麼啦?”
“有狐,東方有狐!”
真無色搶先回答道。
“啊!”
“有狐呀!我想問你,之前我接到的那個勸我離開九花村的電話是你打來的嗎?”
令九玄花白的發須在東方有狐的眼前飄飄然地躍動著,他高大瘦削的身軀就像一棵高大的老樹,慈祥而又安然地等待著有狐的回答。
“那個電話的確是我打的。”
“那……”令九玄稍稍挺直了彎曲的脊柱,轉過身緩步向前邊走邊問,“是大過讓你這麼做的嗎?”
有狐說著點了點頭,然後將剛剛對真無色交代的事情經過對著令九玄又講了起來。
“爺爺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讓您離開九花村,他覺得當初離開這裏是他最後悔的事情。”
令九玄聽到這裏無奈地搖了搖頭。
“錯了,他錯了!”
他用稍稍有些顫抖的嗓音繼續問道。
“莫大過真的已經死了嗎?”
真無色感覺到輪椅中的有狐因為握緊了自己的肩膀,一行人走出了幾十步之後,她才平複了情緒回答說。
“是的,就在半年前。”
“他為什麼不回來?”
令九玄並沒有因為確認了老友的死訊而產生更多的傷感,對於他而言,莫大過這個人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爺爺說過他不敢回來。他怕自己一旦回到九花村,會破壞令爺爺你當然編造的謊言。”
“而一旦東方白那些人知道了他還活著,一定會逼迫你交出剩下的寶藏的。”
東方有狐提起東方白的名字的時候,聲音裏明顯有些遲滯。
“所以,他才讓你做這些事的嗎?他覺得自己那輩人的錯誤應該由你這麼個小姑娘承擔嗎?”
“莫大過,你還是那麼白癡呀!”
令九玄不住地搖頭,憤憤地大聲說道。
“並不是的!令爺爺,並不是爺爺讓我這麼做的。”
“他在走之前唯一要求我做的隻是把那些寶貝送回村裏,再就是把他準備了幾十年的棺材送給您。”
“其他的要求,他一概沒有提及。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作主張獨自計劃的,與爺爺沒有關係,您要怨恨就怨我吧!”
說完這話,有狐在輪椅裏深深地低下了頭,等待令九玄的責備。
令九玄並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太在意這個小女孩的反省,他隻是好奇地問道。
“你為什麼叫莫大過爺爺?你的爺爺不應該是東方白嗎?”
有狐似乎預料到了這樣的問題,她沒有任何意外地平和地回答道。
“自從我媽媽帶著我離開了九花村之後,就一直是爺爺照顧我們。”
“他是我所認識的唯一的爺爺!”
“那……”
令九玄語氣裏略有擔心的問道。
“你有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