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言說讓我找個特殊的理由,我那隻有這個送花的理由最別致,當然要照顧你了。”
說完這句話,他馬上又回複了嚴肅的神情。
“我一個花店老板,參與這種案子的調查,說出去對你們也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所以,”李渺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剛剛在外麵,你是裝的。”
真無色點了點頭,補充道,“不過,那確實是我親手種的‘硫磺玫瑰’,花費真的是兩千。”
“我會付的,花錢和酒我都會負責的,學長!”李一觀害怕自己的姐姐再次發飆,趕緊攬過責任。
李渺對眼前這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的好感,她拉過李一觀,低聲質問他。
“你找的這個人行嗎?又要錢又要酒,一點都不像你說的‘對宗教理解獨特’的人呀!”
“學長一直這樣,愛開玩笑又很嚴肅,你相信我就是了,這就是我們需要的人。”
李渺仍是半信半疑,不過終於還是在弟弟殷切地注視之下,在真無色的對麵坐了下來。
她拿出隨身的平板電腦,調出了自己整理好的案情記錄,遞給了真無色。
真無色快速地翻看了一會兒,又遞還給了李渺。
“從現在的情況判斷,昨天的‘大佛失火’‘雲峰山車禍’還有今早發生的‘禮拜寺爆炸’……”李渺說到剛剛發生的第三個案件,發現真無色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頓了一下。
真無色察覺到了李渺的疑惑,拿出手機,指了指首頁上彈出的頭條新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們判斷這三起案件應該是由同一個人或是同一夥人有預謀的進行的。”
“是嗎?我們是這麼判斷的嗎?”李一觀驚異地打斷了李渺的許敘述。
李渺沒有理睬他,繼續說了下去。
“這三個看似獨立其實聯係緊密的惡性案件,在兩天內連續發生。有人懷疑,犯人的真正目的是破壞明天在市裏召開的‘宗教局全國會議’。”
李渺關上了平板電腦,抬起頭迎著對麵來客冷漠而堅定的眼神,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而我,到目前為止,也讚同這種推測。”
李一觀還在笑話這一連串的結論,真無色卻仍然像進門之初一樣麵無表情。
短暫的沉默之後,李渺還是沒有抑製住自己的焦慮。
“我不知道我這個書呆子弟弟為什麼這麼相信你,但我知道,”李渺歎了口氣,無奈地說,“時間緊迫,除了你,我也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幫忙了。”
“所以,”這個素來驕傲強悍的女刑警極不情願但又無比真誠地低下了頭,“拜托你了!”
李一觀從沒見過姐姐這樣央求別人,不覺間被這突然襲來的緊張氣氛壓得低下了頭。
真無色看著對麵全身緊繃的李家姐弟,這才把自己從剛剛的思索裏拉了出來。
“到現在為止,一共死了幾個人。”
如同李一觀評價的一樣,真無色是一個嚴肅而又愛開玩笑的人。
現在的他,似乎沒有開玩笑的心情,所以漫出來的嚴肅感覺馬上就感染了對麵的李家姐弟。李渺剛剛的懷疑也一下子就消散了。
李一觀搶先李渺回答了學長的問題。
“一共八人死亡,一人重傷。”
“也就是說,”真無色站了起來,在審訊室裏踱著步走了起來,“一共隻有九個人被牽涉進來。”
“對!這九個人中,有兩個人寺院方丈,五個道觀住持,一個商人,一個回回阿訇。”李渺回答說。
“死的人很少呀!”無色踱了一圈來到李一觀身後問他,“不是嗎?”
李渺本能地想去反駁無色,但馬上就被自己的理智和李一觀炫耀似的搶答打斷了。
“我明白學長的意思了,的確是很少呀!”
無色讚賞地拍了拍李一觀的肩膀,自顧自地解釋了起來。
“大佛工地有那麼多的工人,僧侶和慕名而來的現任也不在少數,但大火偏偏避開了人群集中的時間,在天還沒亮時就燒了起來。”
“結果隻燒死了三個不知道為什麼一大早就出現在大佛裏的‘有關人員’。”
無色平緩而又不帶過多感情地陳述著。
“宗教局的車輛統一閑置在車庫裏,對那輛在‘雲峰山悟禪湖’出事的車動了手腳的人,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對其他車輛動手腳,可是,並沒有其他宗教人士發生車禍。”
“禮拜寺的爆炸也發生在人群湧進大廳之前,隻有一位事先準備儀式的阿訇被炸成重傷。”
真無色又繞回自己的座位,隨意地拍打著椅背,繼續說。
“所有這些,隻能說明犯人是有預謀地針對這幾個特定目標進行的犯罪活動。”
“他們並不希望擴大傷亡人數,從這一點上就基本可以排除恐怖襲擊的嫌疑。”
“假如判斷為有目的的殺人事件,受害者的差異又實在太大了。哪怕與其中幾個人有仇隙,但這九個人之間並沒有統一的明顯聯係。所以,也基本可以排除單純的仇殺或者情殺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