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幾人沉迷於青蓮的《胡笳十八拍》,不想腳下洞開,身往下陷,咕咚一聲,落入黑暗的深淵。
熊貓和李洪的水性最好,但還是嗆了滿眼滿鼻子的水,林雲付在水裏撲騰,熊貓和李洪雙手交叉托著他。胡一平和百花魅靠著石壁,勉強支撐。
熊貓大叫:“陷阱,陷阱!”
胡一平氣鼓鼓的:“看吧,都不聽我的,我就說陳家人故意劃船巧遇我們,為我們彈奏右拾遺的詩歌,邀請我們搶繡球,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精心設置的圈套,完了,完了,這裏將是我們的葬身之地。”
林雲付心裏難過極了:“對不起,是我連累了大家,要不是我搶到繡球,就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李洪抱歉道:“不關你的事,這一切都是衝我來的!”
百花魅不甘心的喊道:“二哥,二哥。”
李洪道:“其實,在去突厥的那天晚上,我已經與陳忠孔和霍媽交過手。隻是,那晚他們蒙著麵,一切都不確定,隻聽見霍媽喊了一聲:‘孔哥’。所以,我堅持要來弄個水落石出,連累了大家,對不起!”
百花魅不解:“‘遊仙舫’上的‘徐娘門’也是他們一夥的?”
李洪說道:“這個還不確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都是為我的人頭而來!”
果然,上麵傳來霍媽痛苦而又堅定的聲音:“看來你這個‘采花大盜’還不笨,隻要你一死,立即放你的朋友。”
李洪哼了一聲:“什麼‘采花大盜’?借口,統統都是你們殺人的借口!死,何其簡單。但是在我死之前,我想知道,你們用青蓮的琴聲、地下的水牢設置陷阱,可謂天衣無縫,但你們怎麼就那麼肯定我們會來?來了就一定能搶到繡球?”
霍媽驕傲的回答:“對付你這樣的人,當然得投其所好。隻要你們敢來,我們的繡球無能如何都隻能被你們搶到,隻可惜,我的女兒不得不拋頭露麵。”
胡一平不明白:“難道那兩個給我們指路的少年也是你們的人?”
霍媽冷冷的道:“現在明白也不晚。”
胡一平繼續問:“戴蝴蝶麵具的少年又是誰?”
這時,青蓮不停地呼喊:“父親,父親!”然後哭著說:“母親,父親快不行了。”
水位高漲,一會兒就漫過大家的脖子,胡一平和百花魅大口喘著粗氣,水位再漲,後果不堪設想。
李洪的心好像被一雙鉗子揪著,自己名不見經傳,卻給身邊的人帶來這麼多災難,父子情,朋友義,愛戀意,都將隨著自己的死亡,煙消雲散。
黑暗中,看不見朋友們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們與自己同生死,共進退的決心。為了大家的生命,自己的小命算什麼?舉起手掌,拍向百會穴。
百花魅就像有心靈感應一樣,大聲喝止:“二哥且慢,陳忠孔中了我的百花鏢,沒有解藥,最多堅持三個時辰。”
陳忠孔微弱的聲音若隱若現的傳下來:“不要管我,救科爾要緊。”霍媽忍住哭聲:“今天無論如何,李洪都得死,不然我也不想活了······。”
青蓮哭著喊:“父親,母親,先放了他們,拿到解藥再說。”
霍媽看見陳忠孔因中毒而扭曲的臉,不由退縮:“就按蓮兒說的辦,鐵心,開閘泄水。”
“不準!沒有了科爾,生亦何歡?死亦何懼?誰要是亂來,我馬上死。”陳忠孔用盡力氣,以死相逼。
李洪他們已經明白,“黑手”劫持了陳家莊的獨生子陳科爾,以此要挾,就像用諸葛斌要挾百花陽譜。
李洪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臨終時不舍的眼神;百花魅的外婆,殺身成仁。如今,生與死如同冰與火,拷打著陳家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