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睡蓮在不經意間開放,純淨柔美,陽光下,夜晚的喧囂無影無蹤。
李洪一直想不明白,昨天相遇的陳忠孔是不是那晚襲擊自己的黑衣人“孔哥”?他們一家人知書達理,究竟有怎樣不為人知的苦衷?要置自己於死地?這一路還會遇到怎樣的危險?這條路是走下去,還是回頭?
林雲付還在想昨天那個戴蝴蝶麵具的少年,那冷峻的嘴唇,像極了一個人,會不會就是他?
百花魅也在想,貴州“徐娘門”從來隻是貪錢,年紀大的女人,自然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誰出的錢足以讓“徐娘門”冒死?
大家各懷心思,胡一平走過來:“二哥,陳家莊的人疑點太多,不去為妙。”
熊貓附和:“四弟說得對,昨晚要不是魅妹,我們都到閻王那兒報到去了。”
李洪道:“陳家莊疑點的確很多,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大家深知李洪決心要做的事,就是九匹馬都拉不回,也就不再多說。
“秋水伊人”的夥計為大家牽來馬匹,指點去陳家莊的路徑:“沿著萬山湖向北走,走到紫荊山的東麵就到了。”然後補充道:“青蓮小姐今天拋繡球,十裏八鄉的人都會去湊熱鬧,按理哥哥沒娶,妹妹不應該······。”話沒說完,趕緊捂住嘴巴,及時刹車。
李洪微皺眉頭,胡一平驚呼:“青蓮還有哥哥?莫非戴蝴蝶麵具的少年就是?”
林雲付脫口而出:“絕對不是!”說完,自己都嚇了一跳,咋就這麼肯定?
大家疑惑的望著他,希望他說個所以然,誰知他眼睛定定的望著波光粼粼的湖泊,再也不說一個字。
每個人心中或多或少都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最好不要問,即使是最好的朋友。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隻會破壞純淨的心境,讓友情蒙上一層灰。
一路上,騎馬的、乘車的、乘船的、走路的男男女女絡繹不絕,說說笑笑,走向一個目的地,陳家莊。
爬上紫荊山,山上玄天上帝殿、真武堂等道宗廟堂巍峨雄壯。李洪恍惚回到了金華山道觀,與無幽山門練劍、環山小路纏綿、黃果樹下賣涼粉的影子紛至遝來。轉身看了眼百花魅,相思不僅得不到緩解,反而更加濃烈,恨不得變成一隻鳥,立即飛回家。
山崖千姿百態,有的像高樓,有的像人物和動物雕像,連綿不斷,鬼斧神工;山頂開闊平坦,茂密的樹林下,百花盛開。百花魅看著、看著,仿佛回到了家鄉格姆山。
從紫荊山的北麵翻過去,山下一覽無餘。陳家莊坐北朝南,背靠紫荊山,麵向萬山湖,四周紫竹環抱,清幽雅致。到處張燈結彩,門外牆上貼著大大小小的剪紙紅雙喜,看來陳莊辦喜事是板子釘釘。
門前人頭攢動,大家爭先恐後往前擠,熊貓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在萬山湖為大家指路的兩個俊朗少年,想來也不奇怪,揮灑青春,本來就是少年的專利。
戴蝴蝶麵具的少年也在,眼睛朝林雲付一瞟,林雲付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鑼鼓喧天,木樓上走來莊主陳忠孔、夫人霍媽和管家鐵心,青蓮身穿紅嫁衣,被小紅和幾個丫鬟簇擁著姍姍而來。
樓下喧嘩震天,激情、渴望、想象被徹底點燃。
鑼鼓聲停,陳莊主環顧四周,在人群中看見了李洪等人,微笑點頭,然後朗聲道:“小女青蓮,今天十八歲,按我們陳家風俗,拋繡球,覓佳婿。凡是十八歲到四十歲的男子均可參加,做大做小,全憑天意。”
話音一落,喜慶的鑼鼓敲起來,青蓮手捧五彩繡球,大家的目光緊緊跟隨她的繡球,李洪卻盯著她的眼。隻見她的眼睛在人群中晙尋,突然,滿眼含笑。李洪朝著她眼睛的餘光尋找,戴蝴蝶麵具的少年正癡情的仰望。
鼓聲像雨點急急的敲打在眾人的心坎,大家呼喊起來:“快點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