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不多久,逐漸清晰的視線中就又冒出了個更為魁梧的大漢,明顯比那三個高出一截壯了不止一點不說,光膀子露出的肌肉虯結成塊,簡直比麽孤的頭還大。
麽孤不由打了個寒戰,堅信自己在做夢。
“給屁的錢啊,看他們搶得那麼凶,還以為箱子裏是什麼了不得的寶貝!結果辛辛苦苦運上山發現裏邊就是這樣一個焉兮兮一看就沒幾兩肉的小娘們!”這個大漢麵目十分猙獰,臉上有道很長的刀疤,從左眉斜過右邊下巴。刀疤男表情十分凶悍,粗嗓門一開就對著那三個大漢吼。
蒼穹四方全是高大的約莫二三十歲的短發壯漢,擋去大半光芒,世界變得狹窄非常。
“不要發火了,二哥,我們哪次下山搶到過值錢的東西啊?這娘們穿得還行,長得也不錯,玩過了賣去妓院就是,你們說呢?”北方大漢眯眼細細打量蜷縮成團的穿著纁色褥裙的麽孤,盯著她眉清目秀的臉,淫笑著出了個餿主意。
南方大漢猛地一拍手,震得麽孤抖了抖,他的情緒相當激動,笑道:“老五,你這麼一說,老三我還真有點按捺不住了,你說哥幾個都多久沒碰過女人了啊?去他祖宗三代的,自從上山後,我真忘了女人是啥味道了,看見隻母獸跑過我都要興奮!”
“二哥說的是呐,還不都是錢惹的貨,如今這年頭沒錢可真連個女人都沒有,去他祖宗三代的,什麼世道!走,到寨子了,回去洗洗咱哥幾個商量下是輪流還是一齊把這娘們做了!”西方大漢說得很激情,額頭青筋凸起,紅了一張黝黑的臉。
“還他祖宗廢話什麼,趕緊了啊!”刀疤男發話了,說著就探手把麽孤拎了出來扛在背上。
麽孤震驚了,撲鼻的汗臭味清醒了她昏沉沉的腦袋。她愕然發現這不是在清涼宮,她也沒在自家寢室,而是一直呆在一個大木箱裏,自己也並沒有做夢。
彪形大漢扛起麽孤後,就抬腳把大木箱踹下了山。
轟隆隆滾下山的大木箱摧殘了不少低矮的樹木,劃出一道長長的軌跡,一眼望不到盡頭。
抬眼四望,隻見蒼穹浩瀚,夕陽西斜,約莫酉時,光輝低迷,之下景致顏色朦朧。周遭群山環繞,一座高過一座,林木蔥蘢,不遠處即有一座破爛不堪的山寨。
麽孤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她這是遇上了傳說當中的土匪了嗎……
那四個身材十分魁梧的土匪把麽孤扛進了山寨,一路亢奮高歌,有說有笑。見麽孤身體虛弱,就隨便給她吃了點餿稀飯,栓破爛的廳堂柱子邊後就洗澡去了。
麽孤望著那四個消失在門口的高大背影,表情呆滯,難以相信世上居然會有這麼高的人。剛才綁她的時候,麽孤訝異地發現領頭那個刀疤男足足高了她三個頭,得有九尺,最矮的那個也有八尺,盡管知道自己並不高,但也從沒覺得自己恁渺小過。
是不是他們跨一步就等於她的三步呢?麽孤覺得差不多是這樣,一個時辰過去了,天色灰暗,而她麵上的驚異仍是不見消退。
這短短幾個時辰間發生的事在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竟還有幾分難言的悸動,不是害怕不是恐懼,而是一絲絲興奮……
“你笑什麼?”倒回來拿東西的刀疤男見麽孤麵帶喜悅,忍不住上前問道。
麽孤抬臉,費力地仰望眼前大漢,覺得他就像柱子那樣高,油然生出一股崇拜之情。這股崇拜之情閃亮了她的眼,光芒萬丈,耀得刀疤男有些站不穩。
“你究竟在笑什麼……”刀疤男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蹲下身,盯著那張五官小巧可人的臉問,見她長發散亂,不由伸手替她捋了捋,盡管動作有些粗魯。
“謝謝。”麽孤笑對刀疤男致謝,聲音軟軟的,眉眼彎彎,笑靨十分可愛。
刀疤男一時窒息,那笑簡直就像霹雷,他觸電似的收回手,接著狠狠掐了大腿一把。心裏油然升起不好的念頭,他祖宗三代的竟然對這個小娘們有了憐惜,就像父愛,等等還他祖宗三代的怎麼做了她啊!
麽孤見刀疤男自己掐自己,麵上皂白交替,眉目糾結,覺得很是好笑。
“不準笑!”刀疤男吼她。
麽孤立馬斂笑,蹙眉,不解,圓亮的眼睛直勾勾望著刀疤男,頓了頓還是又笑開了。
刀疤男再次窒息,身體後仰,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扯開嗓門吼道:“老三,老四,老五趕緊都出來啊,這娘們他祖宗的居然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