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殿下發怒(1 / 2)

一大早,驛館大門就隱約傳來吵鬧聲,兩個門差正在不耐嗬斥前來打聽那個什麼殿下從大牢裏提回來的嫌犯的素衣刁民,卻不想一道玄衣身影從門內悠然走出——是府中一人之下的錢眠侍長!

兩個下等門差撲通一聲便跪到地上,快人一步的指著傅織書道:“錢侍長,這個刁民枉顧王法,一大早就在這裏生事!”

小眠子移目看著傅織書,將她的形象與嚴勻勻口中那個實誠純善的女人對上,不用問,已經猜定了她的身份。

她淡揮衣袖讓那兩個門差退到一邊,杏眼落在凝眉肅色站在一邊的女人,率先露了個笑容:“你叫傅織書麼?”

“我是,你怎麼……知道我?”

傅織書本想抓住機會問她是不是能管事的人,誰知對方先於自己開口,而且已然知道自己來曆,不禁麵露疑惑,隱隱猜到是與勻勻有關。

果然,小眠子直言告訴她:“你是來找嚴小姐的吧,她正在館中歇息。”

“真的?!”傅織書的瞳孔陡然睜大。

從勻勻被抓走那一刻起,她倍受挫折的打聽她的音訊,現在忽然被人告知了確切消息,幾乎害怕自己是聽錯了。

這緊張之極的神情落在小眠子眼裏,便換回她一抹深思的笑意,仍然笑著頷首:“自然,我騙你做什麼。”

好比困了她許久的冰雪世界,乍然間寒冬盡去,暖春驟來。雖然還殘存著絲絲縷縷的涼,卻已充滿了春芽破土的希望。

傅織書的眸光猛地變深,凝聚起點點清亮水光,刷洗得一雙黑眸更加赤誠,實在是驚喜難抑。可她又不敢表現得太過失禮,隻有感激萬分的朝著對方深深低下了腰去,小心又克製的問;“那我……可以見見她麼?”

這種場麵,讓有心之人心有所感,小眠子竟是看得心中一澀。

她無情的回答於她:“不能。”

果然,對麵之人因為禮貌而彎下的腰像是生生被人打壓了一下,猛地一顫,就這麼頓著,身心難以平複。

縱然隻有二十出頭的芳齡,然則身處天下至尊貴又至複雜之地,小眠子也算看夠世態炎涼,許多事都可以冷眼旁觀的了。然而這個平民這直不起的腰,卻又在她心中激起了那種名為“感動”的情緒。

終究,傅織書迫使自己站直了身子,她好不容易才遇到這個麼可以告訴她勻勻消息的人,舍不得就此放棄。

因此,她努力壓抑著自己心底的憤怒和失望,略帶啞然的問;“為什麼?她還沒被定罪啊!”

小眠子覷眼瞧著她苦澀的表情,淡淡道:“就是因為她還沒定罪,做為一個嫌犯,又是在我們蓮王手下看管,怎能隨便任她與旁人相見,再落個私下勾通的嫌疑?”

“不過,”不等傅織書再發問,她又道;“你放心,殿下很是欣賞嚴小姐的風姿才情,對她待如上賓,半點不曾受過委屈。”

小眠子拍了拍自己的良心,很驕傲的道,她可是句句屬實啊!

心情仿如在沸水中沉浮,傅織書呐呐反問:“……待如上賓麼?”

小眠子點頭。

好似想通了什麼,之前滿是嚴肅憂慮的臉龐一下布滿生機,露出那與生俱來的實誠與醇和,以及放心一笑,再次彎腰:“那就好,謝謝您,謝謝殿下。”

隻要勻勻好,便什麼都好了。

這種心中大石終於落地的神情,人人都看得出來,可惜小眠子不得不再次說出一些為難她的話,以一個問句開頭:“傅小姐,你很在意嚴小姐吧?”

自是在意的……傅織書吃不準麵前這位管事的此問何意,還是誠心回答了:“勻勻是我的親人。”

相處才不過月餘就已將對方當做親人?小眠子頓時楊揚杏眼,好笑的問;“你姓傅,她姓嚴,難道是同族異姓的遠親?”

這,一定要有血緣關係麼,她隻是那麼下意識的,將勻勻劃入了親人一列……

傅織書呆了一下,小眠子心下便了然了。意味不明的笑了一笑,不再追究這個問題,隻是又問道;“那你想救她吧?”

“這是當然!”傅織書大聲表態,一邊滿含希冀的望著麵前的黑衣女子,急切的問道:“怎麼救她,請你告訴我!”

可以說,小眠子等的便是這句話,雙手負在背後,正色敘述道:“想必你也知道嚴小姐所犯何罪——平民觸犯貴族,一向是可大可小的罪過。此次罪因乃是嚴小姐害得澄州柳絮郡主打碎古瓶,到底是否嚴小姐害她打碎的你不必跟我爭論。柳絮郡主既然命人將她送到縣衙大牢中牢牢關著,追究之意不言而喻,此事怕是不好善斷。本來,我們蓮王殿下賢名廣播,見嚴小姐眉清目朗,言談磊落,頗為相信她的冤屈,也的確有心相助於她。不過,殿下與郡主乃是一脈表親,素來親善,如果在公堂上公然偏袒嚴小姐一位無關庶民,終究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