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朱顏不會知道,更不能叫謝家豪知道,否則,他們一定會認為她才是小人之心的。
從謝琪安不停晃動的手機視頻裏,南言俊除了觀賞了一下謝家豪和朱顏私宅的奢華究竟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感覺謝琪安的情緒也放鬆了,兩個人又不著邊際的聊了一會兒,謝琪安便關閉了視頻。
掛斷南言俊的電話以後,謝琪安對自己這種因為受到徐曉曼胡說八道影響,無端胡亂猜測懷疑朱顏,感到深深的愧疚。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後吐出一口氣,自嘲的笑了。
想了想,她還是給徐曉曼打了一個電話。
不管怎麼說,這麼多房間的一個樓層,能把徐曉曼叫過來作伴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她們也是很久沒有好好地聊聊了,自己馬上就結婚了,把徐曉曼拉過來痛痛快快的聊半夜也是一件爽事。
“琪琪,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我馬上要去蘇州出一趟外景,臨時抓不著人了,媽了個蛋,隻好我親自帶隊過去……這幾天童成俞那裏你可得多辛苦了。”
還沒有等謝琪安開口,徐曉曼比她更急的說道。
謝琪安隻好咽下要說的話,“嗯”了一聲,電話裏,她聽見有人在很大聲的叫徐曉曼,一片兵荒馬亂的噪雜。
徐曉曼已經急急的對著電話說道:“我先掛了啊,一會再給你打。”
然後很大聲的叫道,“就來了,不要催!”不由分說的就掛斷了電話,竟然都不問謝琪安為什麼給她電話?有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謝琪安拿著手機有些哭笑不得。
徐曉曼總是這樣的,在她忙亂的時候,她是不會去顧及其他的。
折騰了半天,謝琪安才感覺有點餓了。
隻從懷孕以後,南言俊嚴禁她隨便吃路邊攤東西,更不允許她喝酒,謝琪安不知不覺間養成很少買亂七八糟吃食的習慣了,朱顏的客廳裏倒是擺著很多水果,但是謝琪安想吃點熱乎的東西。
她打開冰箱,看見冰箱裏隻有一些雞蛋和熟食麵,想來文君在這裏停留的還不是很久,所以還沒有來得及把這裏的冰箱塞滿各式各樣最後的結果大部分都是被處理的食品。
謝琪安拿出一包麵,兩隻雞蛋,走進廚房。
盡管朱顏說他們並不經常過來這裏住,但是廚房裏同樣是一應設施齊全的。
各色最新式的廚具,讚新錚亮,大功率抽油煙機,漂亮新穎的櫥櫃,洗碗機,消毒櫃,特別是一個架勢龐大的廚刀架,上麵竟然插滿各式各樣造型稀奇古怪的廚刀。
謝琪安發誓,除了那把刀背厚實是切菜刀,她從來不知道廚房裏竟然還可以用得上這麼多不明所以的廚刀,她真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來那些造型奇特的廚刀都是拿來做什麼食物用的?
出於好奇,她忍不住放下手裏的麵和雞蛋,孩子似的跑到刀架邊,隨手從那個寬大的刀架上抽出幾把樣式古怪的不鏽鋼刀觀賞,但是看來看去,不得要領。
她相信,這些刀一定都是文君需要的廚具。
隻有喜歡做各種西式甜點的文君才有可能會去用這些亂七八糟的刀。
謝琪安幾乎忘記了,她來到廚房其實隻是想煮一碗雞蛋泡麵的。
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的潛意識裏,竟然想從這些刀裏挑一把稱手的, 作為防身武器。
意識到自己這種隱秘的想法,謝琪安不禁嚇了一跳,趕緊把那些刀一把把全部插回原來的位置上。
隨便的對付了一頓午餐,謝琪安又休息了一會兒,馬上還要去醫院照顧童成俞服藥和晚餐。
南言俊沒有敢告訴謝琪安,就在今天上午,接了她第一次電話之後,他就匆匆地來到安雅所在的精神病治療醫院。
他想見一見這家醫院的院長,無論如何都要盡快的敲定安雅的治療方案,他必須得先趕到S市,安排好童成俞後還得去安徽。
安靜暫時隻能這樣了,好在珍姨和母親還能料理,再說,他相信大姐不會不管安靜的事情的。
但是安雅,南姐卻有可能不會去管。
至於為什麼,南言俊心裏很清楚。
他走進院長辦公室,卻看見一個年輕的女醫生正趴在辦公桌上填一大摞病人履曆。
南言俊伸手敲了敲門。
和往常那些年輕女性一看見南言俊總會有一種眼睛突然發亮的神情不同,這個年輕女醫生抬起頭,瞥了南言俊一眼,很冷淡的問道:“找誰?”
南言俊有瞬間的不爽:“這裏不是院長辦公室嗎?”
“是啊,不過院長今天不在。”
女醫生隨口答道,又繼續填她的表格。
“呃……不好意思,我有很急的事情,他大約什麼時候可以過來?”
南言俊簡直憋氣,真是越心焦越是碰上拿別人的急事不當一回事的,想當初,這些當地的醫院哪個不對他這個南家大少南氏總裁畢恭畢敬趨之若鶩的?
“不知道,你有事可以給他打電話的。”
女醫生頭也不抬的簡單說道,顯然不想和南言俊多說。
南言俊隻好掏出手機。
電話倒是打通了,半天,院長才慢條斯理的問道:“喂,哪一位啊?”
媽蛋,裝得倒是像,和這個院長通電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倒擺出一副貴人多忘事的架勢。
南言俊隻得耐住性子:“院長您好,我是安雅的家屬,我今天專門過來想問問安雅的治療方案敲定了嗎?”
院長的語氣頓時就親切起來:“啊?是南先生啊?是這樣的,這位女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像這麼年輕的病人,我們必須得盡到最大的責任是吧?那個,醫院嘛,正在商討具體的治療方案,能不能請南先生耐心一些,事關病人能不能很好的恢複,所以……”
南言俊有些焦躁:“我已經等了幾天了,請醫院理解家屬的心情,安雅現在在哪裏?我想見見她。”
院長很委婉的說道:“病人的病情起伏很大,現在還不易接見探視的家屬,這樣吧,我最遲後天會回去,我會為南先生做個做妥善的安排的。”
南言俊氣結,剛想再說點什麼,院長又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南先生,我現在正在開會,要不然你把電話轉給我的助理?具體情況讓再他給你做個介紹?”
盡管心裏很惱火,南言俊還是盡量克製的說道:“謝謝院長,不必了,既然你等著開會,我就再等等吧,希望醫院能盡快,如果後天你們再拿不出什麼有效的治療方案,我會考慮給安雅轉院的。”
院長趕緊連連的說道:“那是,那是,南先生請放心,我們一定不會叫病人家屬失望的。”
南言俊有些鬱悶的走出醫院大門。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好像有哪裏有些不對勁兒。
想了想,他又折回醫院,向治療去走去。
當年安靜病發到最後時,已經那麼嚴重了,也沒有聽說不讓家屬探視,就算是醫院出於怕刺激病人加重病情的考慮,他也可以稍微看看安雅的。
從西安帶回安雅,然後送進這家醫院,南言俊的心裏一直處於愧疚抓狂狀態,想起那次醉酒之後,在安雅的誘惑下,和安雅瘋狂放蕩,南言俊就止不住的一陣陣冒冷汗。
首先,他害怕謝琪安如果知道了會怎麼去想他?然後,他覺得,如果不是那次自己不製止的放縱,也許安雅不會這麼快發病。
顯然,安雅是聽到了他即將和謝琪安結婚的風聲,才突然徹底的發病的。
他難辭其咎。
順著治療區一直走到有著高高鐵欄杆門的住院部,他敲了敲值班室的門。
裏麵一個值班的醫生推開玻璃窗口。
“看誰的?你是誰的家屬?探視許可單呢?”
南言俊趕緊說道:“我是剛住進來的病人安雅的家屬,本來我是找院長查詢她的治療方案的,但是不巧院長開會去了,所以我想過來看看她怎麼樣了?”
“安雅?”
值班醫生嘴裏重複著這個名字,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看南言俊,卻斷然拒絕道:“對不起,先生您還是先去前麵醫生值班室開張探望單吧,否則我不能叫您進去看視。”
突然,鐵門裏麵,一個衣著單薄神情有些呆滯的男病人正漫無目的靠在走廊高高的圍欄邊,突然他轉頭嘻嘻的對南言俊傻笑道:“帥哥,我知道那個小美女昨天半夜被人接走了,不過……我不會告訴你的,嘿嘿嘿……”
值班室裏的醫生立刻伸出頭去嚴厲的訓斥道:“回你自己房間去,胡說八道什麼呢?小陳,小陳,來把9號病房病人領回病房去!”
南言俊有瞬間的愕然,頓時想起在剛才這個值班醫生聽見他要求探視安雅的時候,臉上那種古怪的神情,他立刻撲到值班室的窗口大聲叫道:“醫院把安雅弄到什麼地方去了?快讓我進去看看!”
一絲驚慌掠過值班醫生的臉,他趕緊故作鎮定的,用一種不耐煩的語氣對南言俊說道:“先生,您不必聽信一個精神病人的胡言亂語,一個……瘋子的臆想您也會相信?安雅小姐就在裏麵,您如果真想見她,請您去前麵的醫生值班室開張探望單子,我立刻帶您去看望病人。”
這個醫生一邊說一邊“啪”的拉上窗口的玻璃。
南言俊氣壞了,院長找不到,想來看一下安雅卻聽見了這樣古怪的話,特別是這個值班醫生的態度,讓人真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南言俊怏怏不快的回到家裏,卻不敢告訴母親和珍姨在醫院遇見的古怪事情,正在鬱悶的時候,謝琪安的第二次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雖然南言俊嘴裏竭力的安慰著謝琪安,又讓謝琪安用手機視頻把朱顏的房間裏裏外外給他視頻了一遍,不知道為什麼,徐曉曼的那種擔憂也讓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