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正事要緊。還不快進來?”匆匆上樓去,黎蓴卻塞給了趙普一個紙包。
趙普點點頭,沒敢話。
剛一進屋,那中年男子卻是一皺眉頭,上前就要扯住趙普的衣領。
“你上頭是誰?就是這麼教你的?”那中年人冷哼一聲,伸手扯下趙普肩膀上的抹布,猛地扔在地上踩了幾腳,“撿起來,這回再搭在肩上!哼,到底是個新來的,漏洞百出!!”
趙普一愣,急忙將那花灰色的抹布撿起來重新搭在肩膀上,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並不敢亂話。
低著頭,雙眼卻是止不住上下打量這個中年男子,隻覺得這家夥大有幾分可疑。
“東西呢?拿來啊!!”
見趙普也沒動作,那中年男子有些急切的揚了揚手,“你是玄字號誰的門下?我一定要記你一過!!”
趙普一愣,急忙搖頭從懷中掏出來那個手指粗細的紅蠟竹筒,那中年男子才稍稍緩和,將紅蠟扣開,從內裏掏出一塊巴掌大的黃麻紙條,背著光隱隱約約的能看到幾個字,然而,這中年男子卻是始終防著趙普的。
“哈哈。”中年男子頓時哈哈大笑,“不錯,少主果然料事如神。不枉我苦守此地多年。”
趙普見狀也是笑著,順言道,“大人英明,上頭也此次大人功不可沒。”
“真的?”這中年男子看著趙普,眼前頓時一亮,繼而轉頭自負道。“也是,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雖然隻在一個推官身後,不過,那符延段的一舉一動,我可都是盯得緊。句難聽的,要是沒有我,後唐符家這隻野狗,估計還得再常州城之中,一手遮呢。”
“大人的極對。”趙普提起青瓷茶杯,倒了些綠黃色的茶湯,遞到了中年男子的麵前。
那人也是微微點頭,似乎暗自慨歎道,“可憐我這十多年的光景,全都搭在了這邊城要塞的破地方,也不知道少主什麼時候能把我調回開封。”
趙普一愣,竟全然不知道這家夥口中的少主是誰,隻好順著道,“這個……我也不得而知。”
“唉……也是,你又能知道什麼?”順勢扯了扯趙普破舊的衣襟,翻出來一個繡字,低聲歎道,“不過是個玄字號聽風的家夥,能有什麼用?”
輕歎一口氣,趙普這才稍稍安心,旁敲側擊道,“大人這些年來勞苦功高,隻是不知道,符延段那家夥這次會如何?”
“哈哈,他死定了。”大笑著,這家夥就把黃綠色的茶湯往嘴裏一樣,“這次符延段那家夥是被汪掌書記叫出去的,估計這家夥還得以為是自己要升官了呢?哈哈,殊不知汪掌書記新進門的愛妾,正是馮推官的妹妹,哼,所謂妻不如妾,有了這枕邊風,估計符延段這次也鐵定完蛋了!!”
符司馬得罪了馮推官,起來還是因為自己,聽到這裏的時候,趙普的臉上頓時閃現出一抹愕然,他沒有想到,這馮推官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個靠山。
甚至,符司馬這次得罪汪掌書記,恐怕也跟自己有直接的關係。
“那符司馬不知道這層關係?”
中年男子輕輕擺手,“那馮推官的妹妹可是我親手送出去的,我玄字號捕風人的名頭可不是白當的,哈哈,可憐那丫頭出閣之前還哭得梨花帶雨,好在馮推官心狠,否則一般人還真不忍心將自己親妹妹送到一個汪掌書記那樣的糟老頭子手中。”
“真不是人!”
“你什麼?”中年男子頓時一愣,抬頭看著趙普,“反了你了,我好歹也是你上頭的,你膽敢這麼跟我話?”
趙普笑著揚了揚手,藏在手掌之中的紙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被他打開,而杯中那盞黃綠色的茶,已然被這中年人喝了個幹幹淨淨。
此時門外的黎蓴卻是笑著走了進來。
“我當是什麼厲害的角色,原來不過是個探子罷了。”著,黎蓴便揚了揚手中的刀。“趙普,你先出去外麵等我,我馬上就來。”
似乎明白趙普見不得這種場麵一般,黎蓴的眼眸之中微微亮,似乎含恨一般,朝著那家夥走去。
一聲震的吼叫聲,從廂房之中傳來,輕輕擦了擦手上的血汙,黎蓴輕輕一躍,便從樓上跳了下來。
“想不到你手腳還挺麻利?哼哼,我承認,師兄的變通能力不如你這家夥。哼,快走。”著,遞給了趙普一張黃麻字條,上麵寫著一行正楷字,“除符延段。少主將至。”
“這是什麼意思?少主又會是誰?”趙普皺著眉頭盯著手掌之中的字條,黎蓴卻是搖頭道,“回去問問韓老就知道了。哼,敢在常州城中當起了探子,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也不問問韓老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