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了個角落坐了下來,趙普拿起茶杯,目光卻是死死盯在那“你確定?”
黎蓴柔美的臉上卻大有幾分剛毅,“我認得他,死也不會忘記!要不是因為他,我福叔也不會死!!”
“既然如此,那你還在等什麼?直接殺了他不就行了嗎?”
“哼。”黎蓴緩緩道,“到底還是沒經驗的家夥,殺人可沒那麼簡單。這地界是常州城,馮狗官的勢力範圍內,我要是當眾殺了他,恐怕先死的,就得是我。”
輕輕的咽了一口茶水,黎蓴這才緩緩道,“殺他是必然,不過,我得在能夠保得住自己性命的情況下,再動手。”
“你是暗殺?”趙普眼前一亮,“如此來,他防範力度最差的時候就是……”
“不錯。”美眸稍稍眯縫成一條縫,黎蓴柔美的臉上多了一抹冷意。
……
新漆的雕螭圍欄顯得格外精美,樓閣之中的一處廂房雅致,房門緊閉,紅燭透過翦花燈罩,光影斑駁,昏暗迷離,正是花前月下的好景致。
眼見四處無人,趙普和黎蓴兩人一前一後,便躡手躡腳的靠近門來。
“喂,你走那麼快幹嘛?”
身後的黎蓴低聲冷冷道。
趙普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扒門縫,連忙對著身後擺手道,“你離遠點,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來到字號房間的跟前,躡手扒眼望去,卻現裏麵並沒有什麼紅姑娘,僅有方椅上端坐的一人而已。門縫中那人穿著極為普通,也是一副中規中矩的中年人扮相。看上去極為不起眼的一個人,此人正是馮推官的左膀右臂。
趙普剛才還被調動起來積極性,瞬間就大為萎靡,他甚至很難相信,在這麼個煙花之地,竟然還有上這兒來明哲保身的?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身後的黎蓴扯著趙普,輕輕指了指樓下的一個鬼鬼祟祟的倌兒。
趙普順著黎蓴的玉指看過去,隻見這倌兒破舊衣衫,肩膀頭還耷拉著一條白巾子,然而,這白巾子看起來確實格外整潔,若是奉茶的倌兒,那實在是太過牽強。
如此神色匆忙的倌兒,心翼翼的朝著樓上走來,其中定然有蹊蹺。
“等著。”黎蓴一個翻身輕輕躍下長梯,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身輕如燕,眨眼的功夫就繞到了那倌兒背後,一個手刀,便將那倌兒砍暈。
“喂,你要幹什麼?”趙普躡手躡腳的下樓問道。
“扮作這倌兒去殺了那老賊啊。”黎蓴認真道。
趙普卻是一愣,“他當初都能將你和你福叔圍住,你能打過他?”
“哼,他當時不過是仗著人多罷了,雖然這老賊功夫不弱,不過比我還是差上那麼幾分的。要不是怕打鬥動靜太大,在別人的地盤引來更多的人,我早就直接衝進去殺他了。”黎蓴似乎想了想道,“還是扮成這倌兒最為保險。待會兒我直接衝殺進去!”
著,黎蓴的手腳倒是麻利,三下兩下,就將這倌兒的一身破舊衣衫扯了下來,直接將這家夥一腳踢進了一旁的草垛中,玉手一探,從衣服裏襯中一扯,神情頓時一愣,“這是什麼?”
這倌兒被打暈了,自然沒法回答。
伸手把玩著的竹筒,上麵竟然還是用紅蠟封好的,黎蓴的神情之中,頓時有了那麼一絲絲質疑。
“不對,這東西……恐怕是個密函。”神情頓時一變,對著趙普道,“待會兒我換上這身兒衣服,將那老賊的話套出來,再殺了他!趙普,若我真是有什麼不測,你記得回去告訴韓老一聲。”
“他難道不認得你?”趙普驚訝道。
黎蓴卻是擺手,“我會一些易容之法,隻不過……這粗啞的嗓音卻是我模仿不來的。”
“讓我去。”一把搶過那倌兒的衣裳,往自己身上套。
“你?”黎蓴頓時蠶眉微蹙,“你行麼?”
“放心。”趙普微微一笑。
被黎蓴裝點過後的他,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原來的樣貌。怪不得身為刺客,黎蓴行走了這麼多城池,居然都安然無恙。
黎蓴看著趙普,似乎還有些不放心道,“要是我師兄在,就好了。”趙普臉色頓時一變,身為男人最怕的是什麼?就是有個女的在你麵前誇別人!
“放心,別的我不敢保證,這方麵我絕對比你師兄要高明得多!”趙普誇下海口道。
以前他就是幹這行的,為了去各個明星家附近蹲點,他可謂是三百六十行幾乎都幹過。
當個倌兒還能成問題麼?
當然是個……大問題了!
眼下趙普就犯了第一個錯誤。
“嗯?”中年男子從屋內出來一低頭,打量著趙普道,“你……就穿成這副模樣?嗯?她又是誰?”
一抬頭,趙普的臉色頓時一青,隻得拉著黎蓴道,“樓閣中的一個啞女,剛才有個客人輕薄她,非得死纏著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