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二哥猛一擊桌,掌心立即泛紅:“這群孽畜越發得寸進尺,先是說要娶你來隱界享福,後來變成抗天劫替他們獻祭,現在又要先做夫妻,接下去是不是要給他們包生兒子啊?”
“噗!”
饒是如此凝重矛盾的氣氛,原本擰眉板臉的冥皇家眷們仍是被二哥的話給弄得一口茶嗆在喉頭,咳都咳不出;父皇老人家更是猛拍自己的胸口,一雙天生桃花眼幾乎都發直了。
“濤兒,大庭廣眾你也不知收斂一些!”
放眼望去,月垂半山,我們一眾正落座荒山野嶺的小小店家的露天酒肆。
喧擾而疲憊的一日。
本宮被迫與小黃小青登上城頭露麵,自此後,與家人所到之處,隱界客二話不說就五體投地拿隱河水潑來身上。
那神情虔誠,簡直不容拒絕,於是不到半日,衣著光鮮的一家人,已然變成五隻狼狽不堪的落湯雞,隻得慌不擇路,急急奔竄到深山中找一處僻靜所在嚐嚐當地風味。
“有了這般英雄小妹,還收斂什麼?這群怪物,隻知道潑水,怎麼就不知道要獻上五彩寶物呢?”
“二哥,他們若用金銀寶珠這麼砸上來,隻怕本宮已經重傷難愈了吧。”原本繃緊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運筷如風,急急從大哥手下搶得一枚異形的果子。
“那小妹打算如何應答?”大哥悲痛他口中之食,幾番哽咽才能溫柔問出此話。
“應答什麼?我們就當來隱界玩一圈,明日便打道回府,隨便他們去死!”二哥叫囂著。
惹來我憂心忡忡的一瞥。
說來無羈,卻談何容易,要我隨便眼前三位男子去死,此間之痛無異於剜目鑽心。
“父皇,兒臣覺得您老人家那日臨行前所言,至為明智。不如照此行事罷。”大哥思忖了一下,似乎鼓足了勇氣才將此話說完。
“咦?”我急急插話,也不管身後樹影婆娑,或許身後有耳,忙著打聽上文:“父皇臨行前到底說了什麼至理名言?”
父皇與母後深深對視,大哥與二哥專心吃菜,偶爾抬頭,皆是一臉無畏。
“到底是什麼啊?”
“啪!”一聲,母後猛地將一雙手中粗木筷拍在桌案上,眼角都有些發紅。
本宮咋舌不止,愈加好奇究竟是什麼話令得父皇心虛地埋首於他從來不愛的紅豆羹中,連眼風都不敢上抬半分。
“你這白癡老爹要我帶著你改嫁段大哥,重新做什麼天魔後,然後冥皇之位由你承襲,將鶴劫生招贅來地府與女王共治!”母後氣得有些失儀了,連我這初次聽此言論的,也覺眼冒金星,異形果子不酸不甜卡在喉嚨裏,瞪大了雙眼還覺頭暈眼花:“呃……咳咳!這算什麼?本宮難不成還要與三三做姐妹,這把年紀換一個父皇?”
這也未免太過奇思妙想了:“何況天魔後尚在世,父皇打算要母後入天魔宮與嬪妃們宮鬥,繼而殺人滅口嗎?”
“無妨,段二心愛的情人已死,盡在我們冥界掌握之中,他不敢造次的!”老爹作出勝券在握的神情,還不知死活地將手攀上母後的肩膀。
聽得我隻覺七竅出血,也難怪一旁的老娘會怒成這個樣子,居然夜黑風高,當著我們兄妹的麵,用玉手纖纖,拎起爹一隻耳朵來,嘴裏大罵著:“徐文熙,你人頭豬腦嗎?如意算盤有你這般打得嗎?”
結果星火之光足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