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最危險的時候(5)(3 / 3)

主席白裏安已身患重病,還是強撐參加,試圖扭轉國際局勢。他在當時素有“世界和平天使”之稱,是一位有影響的政治家,法國組閣11次,他都連任外交部長,也有“詩人外交家”之稱,不獨為法國國民所愛戴,亦為世界人士所推重。可惜的是,在國聯派出的調查團到達中國時,白裏安溘然長逝。

人們祈禱這塊聖地能給中國帶來公正,給世界帶來好運。

1932年1月12日,國聯行政院核準調查團五個委員:團長是李頓爵士,他當過孟買省長,一度代理印度總督。美國代表是麥考易將軍,第三個是法國的克勞德將軍,然後是德國的希尼博士,第五位是意大利的馬柯迪伯爵。顧維鈞被任命為中國代表,日本代表是駐土耳其大使吉田。

調查團於3月14日到達中國,受到政府也受到人民的歡迎。調查團很活躍,他們從訪問上海閘北戰區開始,此地是在他們到達前夕被占領的。由於戰事嚴重,閘北和江灣完全被毀了。這是“一·二八”淞滬事變的結果。

“九一八”以後,上海人民反日怒潮高漲。工人、學生還成立了抗日義勇軍,曾經組織人民法庭,公審並通緝上海市國民黨部委員陶百川和陳希曾,嚇得陳、陶兩人全家逃跑躲藏起來。主張抗日的馮玉祥從南京來到上海卻很受歡迎。上海市長張群勸道:“馮先生,秩序太亂,你不怕有人向你投炸彈?”

馮玉祥笑笑:“我沒有什麼了不起,隻不過主張抗日,人民就讚成。要主張投降就大不一樣了。”

張群聽出話中之話,略顯尷尬:“蔣總司令說過,我沒辦法,反正我也就要調動了。吳鐵城就來,我也不能再管上海了。”

日本軍部想在上海滋事,以轉移國際間對於東北方麵的注視,而趁隙製造偽“滿洲國”。從這一方麵說,不久發生的“一·二八”事變是為了侵略東北而故意策劃的一種佯動作戰。

1月19日,日本浪人在上海放火燒了三友實業社,搗毀了北四川路中國商店,緊接著又自己燒了重光葵公使館。日本駐上海總領事村井倉鬆在日僑示威遊行的同一天(20日),向上海市政當局提出五項要求:一、市長道歉;二、逮捕凶犯;三、賠償損害及醫藥費;四、取締抗日運動;五、解散抗日團體。

新任上海市長吳鐵城答複:一、二、三項可以考慮,四、五兩項,因為此類團體是由民眾愛國赤誠自動組成,市政府是不能加以壓迫的,而且也沒有那樣的權力。

但如果有越軌行動,則當依法製裁之。

與此同時,吳鐵城對日本人縱火焚燒三友實業社的事件,也向日方提出抗議。

村井則向吳鐵城表示遺憾,當麵答應,查緝縱火浪人,依照日本法律從嚴懲辦。

可是,到了22日,日本海軍突然介入交涉,其第一遣外艦隊司令官鹽澤幸一發表了脅迫性的聲明,送達上海市公安局,聲明中說:“上海市長如不能給予滿意答複,並立即實行日本方麵的要求,則海軍司令官決定采取相當手段以保護日本的權利和利益。”

此時,在黃浦江上,陸續有日本海軍艦艇到達,向中國方麵示威。及至24日,已有航空母艦“能登”號,以及巡洋艦2艘、驅逐艦5艘、炮艦1艘、敷設艦1艘,共10艘。其中的巡洋艦“大井”號,約有陸戰隊員200人離艦登陸,開赴設於江灣路的日軍陸戰隊本部。據當時情報,日本海軍有占領上海郊外的真如無線電信局之意。村井倉鬆以海軍壓力為後盾,於24日向吳鐵城提出:如果在相當時期之內得不到滿意答複,則保留采取必要行動之權。暗示可能使用武力。到了27日,村井更強硬地提出“限28日下午6時前回答”的最後通牒。

吳鐵城召集來的各界代表坐成一圈,吳鐵城自己在“圈”裏來回轉悠。趁代表們爭論時,他到隔壁給蔣介石打電話:“日本人下令要我取消抗日團體,禁止反日言論,下了最後通牒。”

從杭州煙霞洞剛剛回到南京的蔣介石,忙於與汪精衛的政治分贓。他們又是握手言歡,又是到紫金山哭陵,又是召開中央臨時會議,不言如何對抗日軍的挑釁,卻攻擊外交部長陳友仁的外交政策,因陳友仁的外交部曾提出過與日“和平絕交”,借故責難孫科的廣州政府,直到孫科主動讓位宣布辭職,蔣、汪上台,才回過頭命令吳鐵城:“不許抗日,不能抵製日貨!不準示威遊行,把義勇軍辦事處的牌子先拿掉。我們現在不能跟日本人打,工業、軍火、軍隊差得太遠!”

吳鐵城本著蔣介石“忍辱負重”的指示原則,立即派警察查封了“上海各界抗日救國委員會”。蔣介石不放心,又命令參謀總長朱培德和軍政部長何應欽,立即派憲兵第六團從南京趕赴上海,在中日兩軍戰鬥的中間地帶,“起緩衝作用以防範不測”。

1月28日,日本通知各國領事館,以中國方麵不能在限期之內給予滿意答複為借口,尋釁開戰。當天午後,黃浦江上的日本艦艇又有陸戰隊員600人登陸,部署於閘北華界和日本租界的鄰接地區,進入戰備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