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和我們套近乎,我們是要早晚出去的!”慕容嫣立刻大聲喝道。
“哈啊哈哈,哈哈哈出去?這大理寺十個進來十個都說自己要出去——結果呢?活著的都在這裏,出去的都沒了腦袋!”隔壁的大姐笑得喘不過氣。
柳金蟾不得不說這位姐說得對,大理寺素來就有有來無去的說法,百個進來,出得去的不占一成,而有些年,甚至一個都沒出得去的。
慕容嫣正值偏執期,少不得就與隔壁姐吵了起來,幹澀嘶啞的嗓音,少時就引來對麵那頭的獄吏的暴喝:
“吵——再吵——立刻拖你們出來各打二十大板!”
牢內寂靜一片,好半日好半日,才幽幽地聽隔壁的大姐問了句:“你們什麼案子?”
“毒殺璟駙馬未遂。”柳金蟾閉目養神。
“璟駙馬?”隔壁一聽這聲兒,死氣沉沉的聲兒,忽然就不可以抑製地興奮起來。
“你,認識?”
柳金蟾驚得睜了眼兒,忙想不會這麼巧吧,難道還是當年和天白跟著顏丹青,賊眉鼠眼混跡青樓時的舊識?
“不認識!”
隔壁扼腕不已地歎了口氣,柳金蟾一顆心終於落下。
“但……她男人可真是個尤物啊!”隔壁又語不驚人死不休,嚇得柳金蟾呼吸一窒:難道這個……不是皇親國戚,就是大內侍衛?
“你……見過?”柳金蟾小心翼翼地試探。
“他是大周公主……我小小庶民何以能得一見?”縱然身經酷刑種種,卻還是難以磨滅對該公主的綿綿欽慕之情。
“哦……”柳金蟾再度落心。
“哼——”是慕容嫣的輕蔑冷哼,“還有點自知之明。”
“但此生,若能得見一麵,就是死也瞑目了。”隔壁可不聽慕容嫣的蔑視之音,仍猶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
柳金蟾默默地在她語尾補充了一句:見一麵……就怕死了,都得紮掙著活回來。
慕容嫣立刻譏諷:“癡人說夢!”蛤蟆都不如。(蛤蟆暗指柳金蟾)
不想隔壁又被補了句:“璟公主若不能見上一見,嘉勇公能是見上一見,也是死而無憾的。”
柳金蟾頭大,想調侃隔壁幾句吧,慕容嫣已經在那頭抓柵欄抓狂似的,將手腳的鐵鐐弄得“咣咣”直響:
“姐的男人,你也敢肖想——”
“慕容姑娘,在下胡言縱然是‘癡人說夢’,但也沒像你似的,成日裏白日做夢
——嘉勇公嫁人了,好多好多年前就嫁人了,在下,再下來這時,他夫人都懷上第四胎了,不是我說你……你也該醒醒了,一個前相家女兒,臉漂亮,怎麼的?做女人要有真本事!
你呢,要根基沒根基,要本事沒本事,好容易攀上個璟公主吧,人家璟公主躲在棺材裏,都不肯下嫁於你——
你知道你差在哪兒不?”
直接無視掉慕容嫣那頭的抓狂,李夢癡仍話語輕輕淡淡好似不受幹擾般,繼續自己的話題,反正誰也衝不出來,自然也不用怕此刻誰打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