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務呢,就趕緊出來討好我,別不識抬舉,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你妻主一個破狀元,現在是什麼?屁官都沒有的!
曹主薄就不信這牛村出了一個腦子比楚天白還楚天白的楚家老虎外,今兒還能再有一個“眼高於頂”不怕得罪她的男人?畢竟,柳金蟾再有本事,而今也隻是落難的紙老虎,能不能再東山再起,都是個事兒。
屋內無動靜。
“大人,這說得,什麼狀元郎君不郎君的,不過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麵,羞手羞腳……”柳紅趕緊打圓場,主動請曹主簿過去她那邊兒。
“可不是,沒見過世麵,怕生的很,金蟾的幾個姐姐見著了,都拘謹得不敢抬臉!”何幺幺也附和,“倒來不去的,還不及這村裏男人出得眾呢!”
曹主簿無法,隻得移動步子往外走,隻是還沒走得三步,那屋內就傳來門落閂的聲不說,一個男人還話外有話地低低道了一句:
“這年月真是不太平,沒拉拴的狗夜半也在別人家裏亂跑。”
接著立刻有人低低嗬斥道:“混說什麼?今兒院裏外人多,你少亂說,讓人胡思亂想了去!還不快給夫人把換洗的衣服拿過去?”
這意思,自然是美人鎖小屋,今夜估摸著是再也不會出來了。
無奈,曹主薄隻得悻悻然、滿心惆悵地一步三挪移地隨著柳紅出得柳金蟾這邊書房,然後借了個托詞,拒絕了柳紅的殷勤相送,一拐三個彎兒,悶悶地去了他捕快群裏某個老相好屋裏,暫把烏雞當貂蟬將就將就湊合一晚,一切再做計較。
柳紅和何幺幺之前還心裏鬧著別扭,但柳金蟾這一出事兒,兩夫妻畢竟是夫妻,怎麼說也養了一個二十好幾的女兒,眼下女兒不好,女婿又被賊人盯著,為大局,兩人又不約而同走到了一起:
“我瞅著,這黑了心的曹主簿瞅著咱們女婿這模樣,隻怕沒安好心眼兒,不是會輕易就丟手的架勢。”
何幺幺是江湖人家出身,說話難免直接了些。
柳紅也皺著眉,剛那曹主簿盯著四女婿直愣愣的眼兒,她也隱隱覺得不祥,要知道這曹主簿隻要看上一個男人,其手段可謂無不用其極……
論理她們柳家倒不怕她那點伎倆……隻是……柳家正有把柄在她手上……
“我瞅著金蟾今兒應該沒什麼事了。”
柳紅開口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何幺幺。其實,明的她不怕,但這曹主簿從來都是來陰的,例如明裏打官腔,私下裏要挾,逼人就範——
最最可怕的是,一開始你若死扛,臨到扛不住時,你就是最後主動送上門,她也未必就那麼輕易讓你如願,甚至還會吃骨頭不吐皮,隻當白吃白拿一切都是白揀的大便宜,算定你合族也莫可奈何——
前車之鑒太多太多!
尤其是這半年,前縣令才來一二年就被她糊弄得丟了官後,就更無天無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