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婿與女兒的臥房,就是婆婆柳紅進去都不對!
何幺幺立刻笑盈盈地走來,生生地擋在了門前:“這道長清宅子,隻怕一時半會不會好,夫人不如先請曹主薄去那邊屋坐坐?”
他音沒落呢,那頭抱瓦就忽然抱著大木桶要進去。
“藥湯熬好了?”何幺幺趕緊故意問。
抱瓦先是一愣,但何幺幺對著他猛遞眼兒,他立刻明白,這何季叔是借機攆這門外的女人走,遂趕緊道:
“哎,道長說,我們奶奶身上的還有餘毒未去,需趕緊泡泡,何季叔,您這麼進去,隻怕不方便——
我們奶奶……已經……”
何幺幺立刻就做恍然大悟狀:
“說得也是,夫人,我們都過去那邊吧!曹主薄,都大半夜的,還勞煩你過來——真是——金蟾應該是沒事兒了,方道長是個高人,咱們……咱們都還是早點去休息吧,明兒……我們大老爺出殯,還得早點休息呢!”
裏麵奉箭一聽外麵抱瓦說話的聲兒,就知是外麵呃柳老夫人又想進來,這可怎麼行?不說爺現在要給少夫人沐浴,就說這女婿的臥房,老婆婆豈能隨便進來看?不怕看見什麼,但也是內室,內室是什麼?
就是男人寬衣就寢的地方!
奉箭趕緊就在屋內高聲喊道:“夫人褪下的衣裳可別亂放——要洗的擺一邊兒,換的換這頭兒!弄瓦,你趕緊去給爺和夫人把床重新鋪好,洗完就要睡得!”
然後抱瓦進屋,“嘩啦啦啦”的水聲起,老道適時鑽出來,還故作詫異道:“曹大人、柳夫人何老爺,你們還在啊?今天都守夜嗎?”
門裏就傳來北堂傲萬般惱怒的聲音:“怎得?知道老夫人和老爺在外麵,也不知會我一聲兒?”說著屋裏有了腳步聲。
何幺幺聽這聲音偏偏在水聲之後,就知這女婿根本就沒有出來迎接的意思,還站在這兒幹什麼,真讓人家女婿覺得他們是鄉下人,一點也不懂禮法規矩麼?
“女婿啊,別出來了,趁著水熱,就趕緊著給你女人洗了,你們夫妻也早點睡。”何幺幺趕緊先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外麵曹主簿在呢,你一個男人就呆在屋裏,今兒晚上別的都不要官了,隻管伺候好你妻主便好。”
曹主薄一聽何幺幺這話,剛還在興致勃勃,暗想美人的內室進不去,好歹近距離在細細得將小美人端詳一番,也是不虛此行的,誰想愣是不長眼的何幺幺,居然就這麼明目張膽地當場不給她麵子,愣是將他漂亮女婿,藏在屋裏不見人,不由得心生恨。
但她能如何?
這是柳家大院!
“是啊,男人伺候好自己的妻主就好!咱一個主簿大人怎麼好叨擾狀元郎君呢!”
曹主薄也絲毫不掩藏自己的不滿,故意將話說得大聲,以便讓屋裏的柳金蟾和北堂傲聽個分明,尤其還不忘在“大人”加了重音,一語雙關地暗示北堂傲,一則她身份不一樣,二則,他讓她不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