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老道暗暗捏緊手中的銀元寶,借著跟隨北堂傲等人回屋的當兒,佯作不經意的路過柳紅身側,努力厚著臉皮,故作不經意地忽道了句:

“柳村長,眼下可是心想事成了,四小姐,真娶了個貴夫來家了哈!”

柳紅一聽這話,豈有不懂的?她雖然處處摳,但這事兒可是一點就通,立刻就明白道長暗示的意思,急得趕緊道:

“看我這記性,等明兒孩子們爹的事辦妥當了,立馬……我就帶著金蟾和她男人並著孩子們一起去謝神!

哎——怪道我說,這三年我柳家大小事,各種不順,想來就是這事一直沒辦!道長您回去也和神們說說,金蟾這事兒,我柳紅是怠慢了,請千萬莫怪——”

柳紅一臉說了幾個莫怪後,忽然又覺得今兒柳金蟾今兒撞邪這事兒,誰沒請,怎麼人生地不熟的女婿,一請就請準了他老人家呢?

可見就是天指引,是她願達成,至今沒還願的緣故,這當如何?總不能大半夜去觀裏磕頭吧?再者瓜果燈油什麼的,也沒能齊備上……

想著,柳紅立刻就轉身與何幺幺道:

“你啊,你也別忙著跟著進屋,先趕緊讓人拿二十兩紋銀親手交到道長手裏,然後明兒……明兒一早起來,就趕緊先令人備下瓜果燈油紙錢各十斤,一早兒送到道長的觀裏——

你看我這糊塗的,那年咱們金蟾去白鷺書院路上,我還帶著你去觀裏許願,說求菩薩許咱們金蟾一個好前程,再牽個好姻緣,你看看。你看看——

還了前程的願,卻把這茬給忘了,怪道金蟾回來,今兒就病!”

何幺幺娘家是做刀尖上的生意,天天拜關公的,一聽柳紅這話,更是猛拍自己腦袋,罵自己道:“哎呀呀,看我這糊塗的,怎麼也把要緊事兒給忘了?”

說著,何幺幺也顧不得去看柳金蟾,先令人把眼下最最要緊的事兒給辦了,然後一個勁兒罵自己,怎麼當年去蘇州回來,就沒想到呢?

但仔細一想,自己那時老覺得這漂亮女婿弄不好就是個娼家的,可誰想,人家還真有娘家,娘家眼下還真有模有樣來家,說白了就是自己太找死——

女兒的大事兒,怎麼能不擱在心上呢!

再者,撇開私怨,他這女婿要模樣有模樣,要氣度有氣度,何幺幺真不知道,自己怎麼當年就非一口咬定是柳金蟾騙來的某院花魁——

說白了,也是這女婿不好,好好的出身,幹嘛要無媒自嫁,不是自己作踐自己,怎能怪他這做公公的瞧他不上呢?

何幺幺東想西想,待到他忙完這頭,匆匆趕進金蟾屋時,柳紅已經攔著也想跟著進去渾水摸魚,弄不好還想伺機揩揩她女婿油的曹主簿,在門外等了他許久。

何幺幺一瞅這架勢,估摸著這曹主薄弄不好是故意橫了一條心,要跟著他們夫妻去金蟾屋看金蟾了?

這女婿住的地方,是隨便哪個女人能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