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幺幺更是剛入睡,一直就覺得心神不寧,眼皮老跳,本以為是明兒出殯不順,誰想這是應在了他寶貝丫頭身上,一聽門外喊,外套都不及披好,就趿拉著鞋朝柳金蟾這邊飛奔,路上巧遇剛從薛青樓上下來的一邊跑一邊穿衣的柳紅,想也不想就是一個大白眼兒:
我女兒都要沒了,你還不忘風流!死了,你也沒得好!
何幺幺前麵跑,柳紅後麵追,剩下薛青在屋裏望了望,想著柳金蟾要沒了,也顧不上滿身的不適,穿好衣襪,叮囑身邊的小童看好金福,和上門也披上棉襖往柳金蟾這邊跑——
要是柳金蟾真有個三長兩短,別說何幺幺以後在柳家的日子難過,連帶他薛青和孩子,也一樣不會得好。
這柳家後院經下人們這麼嚇死的一喊,瞬間燈火齊明。
習慣一聽驚動就起的柳金花,也作勢要起來,身側正擁著被子的愛妾武氏一把拉住她嗔道:“這黑燈瞎火,你去作甚?”
“四妹妹……”
柳金花才開口,就讓武氏搶白了一句:
“四妹妹,你當人家是妹妹,人家當你是大姐了?”
柳金花一聽武氏這話,瞬間觸及她心事,更別聽她打今兒一早起受得窩囊氣,這立馬把心,一橫,也不管一會兒她正房秦氏怎麼來敲門,她也隻“睡”不起了——
****柳金花鳥事啊?
有本事奪柳家的產業,就活該遭這罪,是老天的報應,大爹爹有眼!
可躺著躺著,她忽又坐了起來:“不行,我也得起來。”
“你也中邪了?”武氏擁著被子半起身,滿臉不解。
“你個傻子,其他房都去了,就咱們不去,豈不是獨咱們不落好?”要去都去,要不去都不許去!
柳金花立刻翻身就穿衣下床,但她直奔的不是四房那邊,而是二房,至於三房……柳金花素知三妹剛烈,今兒遭此重創,娘又明顯偏四房,必然是一股子氣如瓷在喉,勢必要裝聾做啞的。
二房,柳金芽那邊也是同時得了消息,但柳金芽的男人楚氏可是個人精,今兒惹了四房,他回去就心裏各種不安,畢竟這柳家將來也說不清最後落誰手裏,但……眼下四房氣勢最盛,豈有不趕緊討好的?
楚月鴻一聽四房出了事兒,立刻爬起來穿衣,還不忘拿腳踹身邊的柳金芽:“你個死人,你四妹妹出事了,你還能睡得下去?”
“你不昨晚還罵四房眼睛長在腦殼頂上嗎?”柳金芽素來做事什麼都拖拖拉拉,懶懶地從被裏露出眼,一接觸到屋內的冷空氣,就又忍不住又縮了回去。
“但也不能讓為夫那隻銀鐲子白丟了啊!快快快起來,仔細一會兒大家又趕了咱們先。”楚月鴻連吹帶趕的好容易催促著柳金芽穿好了衣褲,就待要出門,不想柳金花就忽然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