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就傳來了一個詢問的聲音:“你們是來看人的?”
數人回頭。
一個一手拿鞋墊,一手拿針,畫得的看不清具體臉貌的男人便映入眼簾。
柳金蟾不及繞過去問問家裏出了什麼事,隻一回頭問了一句“勞駕……”,這年輕男人就忽得眼睛發亮:“你……是柳四小姐?”
“呃,恩!”柳金蟾忙點頭,“你……”誰啊?柳金蟾翻遍記憶中所有的牛村人臉,愣是沒想起眼前這個眼小如縫,臉擦得跟猴兒臀部似的男人是誰家的一號人物。
“哎喲,我的四小姐哦,別你啊我的囉,趕緊著去縣城衙門吧!”老妖男,完全無視北堂傲他這個正夫還站在跟前,一把拖住柳金蟾便要往外走:
“你娘你爹,還有你家那些個姐姐姐夫什麼的,都讓官府的人……”
老妖男音沒落,院裏就忽然爆出了一聲歇斯底裏地連哭帶喊高音:“金蟾啊,你可回來了啊——”
北堂傲抱緊此女囡囡,趕緊往後退兩步,避開內院那老頭被人扶著,還腳力十分強健地奔跑勢頭:
“金蟾啊,咱們家而今可出了大事了!”柳家老太爺一出屋,眼底隻有光宗耀祖的柳金蟾,“你再不回來,咱們老柳家就得垮了!”
“太爺爺,您別急,別急,您慢慢說!”柳金蟾忙扶著柳家老太爺往那邊屋走。
“金蟾,你不知道啊,你大爹爹年級都過了半百了,不知啥事想不開,突得,大半夜就把那汗巾往房梁上一掛,人一蹬腿人自個兒去了。哎——
你說,有什麼想不開的呢?
哎——去吧去吧,他要去咱們也留不住,可……可可……他娘家愣是不講理,非說是咱們老柳家……說是你娘夥同你爹爹逼死她家兄弟!
你說,真要逼死她家兄弟,還需要養他兄弟在這院裏三四十年,好吃好喝地祖宗似的供著?這雞都孵崽幾十輪了,他一個蛋都沒抱過,你說……
你說,你太爺爺我可多說過他幾句?就是說了,也是常情,誰家娶個男人來,隻會吃不會下?”
老太爺見麵就是話嘮,拉著柳金蟾就開始說,完全未意識到柳金蟾身後的北堂傲已經抱著孩子,領著仆從們,從從容容地在屋外陸續圍來的村民側目下,以柳金蟾正夫之姿,大搖大擺地跨進柳家正房門檻,直入正房不說,轉過身就安排仆人出來支使柳家仆人趕緊打掃院落,放置火盆,開始燒錢紙——
“哎哎哎——哪個剛進去的高大男人見著了沒?”一人戳另一個。
“就是剛才哪個穿得比我們縣城大人們穿得還講究哪個?”一個人回應。
“不是他還能是誰?哎——你說,他是不是柳四小姐的男人啊?”拉長脖子使勁望的人忍不住八卦起來。
“這還用說?你沒見他抱著孩子,從正門跨進去的?而且直接跟著柳老太爺進了正房,那派頭……就跟這院子的男主子似的——我瞧著,比何老爺還有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