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昏迷中醒來,我吃驚的發現自己出了額頭多出一圈紗布外並無任何異處——我似往常午睡醒來時一樣躺在鋪著白色床單的床上,蓋著白色的被子,手腳自由。

這件事便就這樣過去了?我不信。不說俞崇天一慣的睚眥必報,隻說這病房的管理者,每日將過電掛在嘴上的孟婆,也沒道理在我丟了她的臉後給我好過。

該罰不罰,自然是別有所圖。隻是,現今的我還有什麼呢?我想不出孟婆不立刻捆著我去過電的緣由。除非——她,他們懷疑我了,懷疑我記憶仍在,所以方擺了這樣一個局來試探我,然後再以比過電更有效的手段來折磨我。

一想到過電隻是這家精神病院最常規的處罰,我恐懼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不管眼下試探的結果如何,我都會被抹去記憶,成為一具腦袋空空的行屍走肉。

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權衡利弊,我以為我不該再繼續似蠶蛹一樣窩在這床上,我實在該乘著這記憶還在的最後時刻做些什麼,即便我所能做的,影響不了結局。

鬆開手,我在被子裏微微活動了一下因為脫力而酸痛的手腳,便即一掀被子,跳下了床。

許是床上躺了太久的緣故,我腳落地的時候,雙腿因撐不住突然直立的身體的重量不可避免的軟了一下,於是我摔到了地上。隻是未等我自地上爬起來,房間的門便由外而開,孟婆同著馬麵闖了進來。

再一次躺回床上,我穿上了拘束衣。還是這樣比較正常,比較好,我疲憊的安慰自己,起碼,我不用再逼迫自己一定要如何如何。因為我累了,我是真的累了。

昏沉中,我感覺到頭頂的燈亮了,然後便聽到孟婆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該來的,終於來了。

再一次的洗胃灌腸,再一次的躺在無影燈下,再一次的聽到人問:“準備好了嗎?”,但,這次,我卻沒再聽到“滋滋”的電流聲——這次走近我的蒙著臉隻露著兩隻眼睛的醫生手裏拿的是一隻青黑色的紋身筆,她拿筆在我的下腹上畫了一個圈。

看到那支筆的時候,我終於想起去年冬,醫生為我拿子彈的時候,也是用這樣的一支筆先在我肩膀上花了一個圈。原來,今天不是過電,而是手術,先前兩個女醫生告訴孟婆的摘除我子宮的手術。

看來,今夜我在失去記憶前將會首先失去自己的子宮。為代價來平息這番沒有麻藥沒有捆綁的手術準備還是俞崇天對我的試探,不然,我以為即便僅僅是出於人道,他怎麼也不該在將我完全洗腦前對我實施這種手術。

過去兩年,我雖然飽受痛經困擾,當卻從沒想過要從根源上割除這個帶給我無數疼痛的器官。我總以為我會好的,隻要我和林瑞結婚,然後生一個孩子。但現在,我和林瑞再無可能,所以,子宮這玩意摘了也就摘了吧,橫豎留在我身上除了給我疼痛外,也再蹦不出孩子。

思索中,我覺得手背一痛,然後始發現不知何時已有人替我掛上了藥水。隨著藥水滴進我的血管,我的眼簾開始沉重。嘿,麻藥!在最後的意識完全消散前,我下意識的笑了一笑,心底著實慶幸,今兒我不用過電失憶不算,還不用受活剖之苦!

一覺醒來,看見頭頂上還是無影燈,我委實有些訝異。在我有限的認知裏,手術中的麻醉劑都是在病人回到病房後方才慢慢失效,哪有我眼下這種病人還在手術台上就清醒過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