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莎拉,我想要與你分享我的消息。我去香港工作了,接受了一家頂級銀行在那裏的職位。正如你常說的那樣,“我能控製自己的敘事方式”,因此我想你會欣賞這個補充說明。我讓朋友和家人吃驚,最吃驚的是自己。這會是個巨大的改變。最困難的是我與家人的分開,無疑會改變我們的動力。但離開十五年的工作是個放鬆,搬到世界上一個令人興奮的新地方。離開原來的老板時,我沒有滿腹牢騷,我選擇積極、優雅地退出,並為此高興。我想趁此機會再次感謝你所做的一切。我希望我們的道路會很快有交叉點。
現在,我們所有人都有可能麵臨與朱麗葉同樣的遭遇。經濟危機不但帶來了所有的壞消息,也為一些人提供了詢問自己的寶貴機會,我到底是誰?我選擇怎樣來應付自己的生活?沒人必須把故事編成一個悲傷的故事。這是我們的選擇,專注於經曆中的積極因素。而且,我們能為自己的生活創作出有力的故事,鼓勵其他女性改變她們的敘述方式。
“我來自一個充滿欺淩的故事,”牧師莎拉說,“當你來自那個故事,你認為自己絕不會再漂亮起來,不會再被人愛。”
牧師莎拉,五十二歲,有一頭棕色短發,身材嬌小。她在南卡羅來納的查爾斯頓附近長大。完成大學裏的藝術專業後,她去神學院繼續深造。那時,她在當地監獄為犯人教授藝術課。後來,她開始專門為監獄裏的女性工作,發展了一個計劃,幫助她們學習一些技巧,提升自我。
二十三歲時,莎拉遇到了後來成為她丈夫的人,羅布。羅布是一名教授,安靜保守,看起來很溫和。後來,他們搬到了一起,很明顯羅布對莎拉並不好。她仍然是個天真無邪的姑娘。“不知道虐待可能發生在我身上——肯定曾發生在監獄裏的女性身上,但不可能在我的世界裏。”她回憶。
大約一年半後,莎拉決定離開羅布。但那時,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想:“我現在必須嫁給羅布。”她這麼做了。他們很快接連有了四個孩子。同時,莎拉完成了神學院的學習,繼續留在監獄工作。
羅布越來越多地在口頭和情緒上虐待她。他會對莎拉吼叫、批評她、把她撲倒。但因為她的工作是和那些被踢、被刺、被強奸的女性聯結一起,她沒認識到自己的處境那麼糟糕。畢竟,她沒有看得見的傷疤。
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羅布把她和她的家庭隔離開,拒絕讓她和她的父母講話。他把她逼到角落,用小刀威脅要傷害她,有時甚至當著孩子們的麵。他下班回家時,孩子們會跑掉,藏起來。她和孩子們開始做噩夢,夢到羅布要殺害他們。一個鄰居偶然聽到羅布對莎拉尖叫,建議她搬出去,她仍然不願意采取行動。
三十五歲左右的某一天,絕望之後,莎拉審視自己的生活,意識到她與很多監獄裏的女性的處境一樣,這是一段受虐待的關係。
“真是非常非常恐怖,”她說,“我像什麼?上帝。我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她過去一直是個天真無邪的姑娘,突然之間,她就處於了一段悲慘的、危險的婚姻中。她不理解自己的故事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迅速改變了。
“我足夠聰明,能交談並能祈禱自己走出絕望,”莎拉解釋,“因此,我就那樣做了,直到發現自己無能為力,認為如果不改變就會死。然後我告訴孩子們:‘好吧,我們去騎車。’這真的非常難,但我們決定了。”
莎拉聽說過工作時碰到的那些女性的故事,因此她知道該怎麼做。一天下午,當羅布在上班時,她把孩子收拾好,打包了三個行李箱,走出房子,把一切都留在身後。不幸的是,由於法律原因,她仍然必須每周帶孩子們去拜訪他們的父親一次。這段時間莎拉一直備受焦慮的煎熬,害怕羅布會對孩子們做些什麼。
莎拉仍然繼續留在教堂和監獄做牧師工作,但沒人知道她的生活中發生了什麼。她認為如果自己和羅布談及虐待行為,他會意識到——並開始更糟糕地對待她和孩子們。“直到今天,我仍然擔心他會跟著我。”她承認。而且,她擔心自己的教堂會眾會評價她不適合再做這個指導職位。
直到兩年前,莎拉快到五十歲生日了,她決定在講壇上公開自己的生活經曆——再次改寫了她的故事。她說,關於耶穌和一位女性在井邊的一段經文啟發了她。“耶穌走了一整天。他又疲憊又熱。這個撒瑪利亞女性,來自另外一個部落,給了他水喝。他們進行了一場令人吃驚的談話,他真正地看到了她。他傾聽她的故事。”莎拉正準備布道,這段經文突然出現在腦海裏:“是時候講述我的故事了。”接著她這麼做了。“我望著每個人的眼睛,從我心裏講述它。”
盡管分享經曆的虐待和對丈夫的恐懼讓她緊張,事實證明,這是莎拉一次非常寶貴的經曆。這加深了她與會眾的聯係。“我不願意講述虐待,部分原因是我是個牧師!”她大聲說,“我應該是有見識的。但講述我的故事有力地加深與人們的聯係。沒有評判,人們理解我跟他們一樣。這讓我最終放下了這段舊事,開始講述新故事。”
莎拉說絕大多數人為保護自己,在與別人之間樹立起藩籬,但結果卻是我們把自己送入監獄。“我必須打開這些障礙,體驗更有意義的關係。我們必須真實地聯係。這是我那天在講壇上得到的經驗,向全世界打開心扉。”
莎拉也向其他處於心理創傷或虐待關係中的女性建議:“你需要做的一切就是走近光明。有時你能邁一隻腳走進去。你就能看到那束光,你說:‘我進來了。’”
莎拉停了一會兒,然後繼續。“我們必須去說:‘這是我處的位置。’讓精神的力量引領著我們。當我們轉而求助精神,那裏充滿治愈和希望。其他女性也做著同樣的事情。我猜精神王國是希望的另一麵,是快樂的王國。我們從來不孤獨,不論是上帝還是瑪利亞·瑪格達萊尼,或者耶穌或修女都看著我們。我們都一同前進。”
詹妮弗·羅伊·安克,五十四歲,住在明尼蘇達的博茲曼,是一名藝術家,很喜歡登山。她把對自己和家庭可能是一段悲慘的經曆變成了一個閃耀時刻,一個探索生活新方向、以更偉大的堅韌精神繼續前進的機會。
當詹妮弗二十多歲時,遇到並嫁給了登山者亞曆克斯·羅伊。八年的時間裏,他們一起旅行和登山,然後有了三個男孩。在詹妮弗四十二歲時,亞曆克斯和他最好的朋友康拉德·安克繼續登山旅行。康拉德回來了,但亞曆克斯死於一次雪崩。
不用說,詹妮弗覺得被徹底毀滅了,孩子們也一樣。在接下來的五年裏,詹妮弗失去了她的母親和姐姐。但她沒有被悲傷壓倒,選擇繼續懷著感恩生活,享受小快樂,諸如她的花園,做一些令人興奮的新項目,甚至找到一段讓人吃驚的新戀情。
詹妮弗和康拉德一同哀悼他們最好的朋友亞曆克斯,彼此安慰。一段時間後,他們認識到彼此吸引,墜入愛河。他們結婚了,從此後一直在一起。詹妮弗說:“康拉德對孩子們是一個很棒的父親,非常溫柔而善解人意。當我們結婚時他合法地收養了孩子們。他對我們所有人都是個巨大的祝福。”
兩年前,詹妮弗出版了一本關於自己生活經曆的書——《勿忘我》。“亞曆克斯的死亡很可怕,”她說,“但如果沒有這件事,我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將會不同。我想寫下來。”
比如,詹妮弗不會在尼泊爾成立一個基金。很多珠穆朗瑪峰和其他喜馬拉山脈山峰的攀登者是夏爾巴人。這些當地人——盡管不可思議地能夠適應高海拔——不一定受過足夠的技巧培訓。康拉德和詹妮弗建立了昆布登山學校,為當地人提供職業培訓,保障他們在登山時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