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疏——”許沫匆匆趕到醫院,先前是接到醫生打過來的電話,說蕭疏受了點輕傷,現在在醫院。
許沫當時和秦雁回在一起,兩個人就一起過來了。
進了病房,看到蕭疏額頭上貼了一塊紗布。
“怎麼回事?醫生說你撞車了?”許沫上下左右地看了蕭疏一眼,發現她除了額頭上貼了紗布之外,別的地方沒有什麼傷,但就是坐在病床上,半天沒有回應。
“蕭疏,你給我點回應?”許沫拿手在蕭疏麵前晃了晃,仍然沒見到蕭疏有任何反應。
旁邊秦雁回立刻出了病房,把醫生幾乎是連拖帶拽地帶進了病房。
“她怎麼了,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秦雁回渾身的戾氣,顯然已經沒有先前玩世不恭的氣息,這些天發生太多的事情,讓他整個人都變了很多。
脾氣也漲了不少。
“她送來的時候已經暈倒,我們給她做了檢查,她沒問題。但是醒過來就一直這樣,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我們隻能拿她的手機給她最近一個通話的人打電話了。”醫生還沒見過秦雁回這麼凶的人。
許沫猜到了蕭疏現在為什麼這樣,她對秦雁回說:“你趕緊把人家醫生放回去,你要搞事啊!”
在聽到許沫這話之後,醫生把白大褂從秦雁回的手中解救下來,道:“她可能情緒不太穩定,聽交警說,她開車超速……”
“行了,你先走吧!”許沫打斷了醫生的話,不知道他再說下去,會不會被秦雁回給轟出去。
醫生趕忙出了病房,順便把門關上。
“蕭疏,你別擔心,你哥會沒事的,實在不行,我們就砸錢,不就是錢嘛,我們有的是!”許沫試圖把蕭疏的思緒喚回來。
但是回應許沫的,是蕭疏的沉默,以及空洞的眼神。
看到蕭疏這樣,秦雁回像是一身的火氣沒有地方發一樣,他是站在桌邊的,他一把把桌上的盆栽揮到地上,玻璃花盆摔在地上,碎了個四分五裂,裏麵的水流了一地。
“我操!”秦雁回罵了一聲,“楚臨淵他是不是瘋了?祁閔再怎麼樣也是她那麼多年的兄弟,他就這麼下得了手把他送進去?蕭乾怎麼也算是他半個哥哥,他又是怎麼做的!我真想弄死他!”
似乎是聽到了那三個字,蕭疏原先毫無波瀾的眼神忽然間閃爍起來,她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從床上起來,下地。
她也不管穿沒穿鞋,赤-裸的雙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就往外麵走,殺了許沫一個措手不及,她連忙過來攔著蕭疏。
“蕭疏,你回去穿鞋!”
蕭疏穿的少,一件單薄的毛衣,手冰冷冰冷的,一雙腳剛剛踩在地板上,就刷白刷白的。
許沫也不知道蕭疏哪裏來的那麼大力氣,根本擋不住她。
秦雁回過來,一把將蕭疏從許沫身上扯過來,攔腰抱起,給放回了床上!
“蕭疏,你冷靜點行不行!”
“我怎麼冷靜!我要去救我哥!我不能看著他死——”這是蕭疏清醒過後的第一句話,她不能讓她哥出事!不能讓蕭霽月的悲劇發生在蕭乾身上!
蕭疏紅著眼睛,衝秦雁回吼了一句。
先前從楚家出來之後,她開著車子在寬闊的大馬路上行駛著。
明明是青天白日的,可她忽然間覺得雙眼一黑,她習慣性地拉檔位,在緊急情況下,她把車子的駕駛座當成了飛機的駕駛艙,把檔位當成了家市場的減速檔。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往右打方向盤,腳下猛踩刹車。
車子還是撞上了隔離帶,好在是係了安全帶,就隻有額頭磕在了方向盤上。
可她先前在想什麼?
想楚臨淵想瘋了一樣地舉報了那麼多人,他有血緣關係的哥哥,他親如手足的兄弟,與楚家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人……
楚臨淵,他真的是瘋了!
“我知道你要救你哥,但是麻煩你冷靜一點,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夠解決事情?就能夠把蕭乾救出來?”秦雁回一字一句地戳中蕭疏的心,告訴她急是沒有任何用的!
蕭疏被秦雁回吼回了床上,她嘴角微微顫動著,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你別吼她,她現在心情很糟糕!”許沫把秦雁回推開,“你別把什麼氣都發在蕭疏身上!有本事你自己去解決!”
他們都氣,因為楚臨淵的一意孤行,讓他父親也被帶走調查,還不知道會牽扯進來多少人。
秦雁回能不生氣?
但再生氣,也不該衝著蕭疏發火。
秦雁回轉身,狠狠地把拳頭砸在了強上!
立刻,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許沫看了眼秦雁回的背影,歎了口氣,轉過身來安撫蕭疏不安躁動的情緒。
“笑笑,蕭乾的事情自然會有人來處理,如果是錢能解決的,不管多少,我們都拿的出來。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出任何事情的。”不知道許沫是在告訴蕭疏,還是在告訴自己,蕭乾會沒事,一定會從裏麵出來。
但是,從蕭乾被帶走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得保釋,隻有律師可以見他。
現在,律師是接觸蕭乾的唯一途徑。
而許沫,到底也沒有名正言順從律師口中知道這些消息的權利,那些,全部都有人做。
那個人,是蕭乾的妻子。
嗬,妻子。
蕭疏雙手掩麵,不想讓許沫和秦雁回看見自己哭泣的樣子。
她努力地收拾自己的情緒,哪怕是為了不讓許沫和秦雁回擔心。
良久,她才拿開了手,泛紅的雙眼顯示著她剛才哭了許久。
“我一定會把我哥救出來!”就算蕭乾是十惡不赦,她也不會讓蕭乾出半點事,他寵了她那麼多年,保護了她那麼多年,也是該換蕭疏去保護蕭乾,保護他們努力想要保住的蕭家!
許沫看到振作的蕭疏,心裏懸著的石頭算是放了下來。
但是隨即,就聽到蕭疏的另外一句話,“我不會放過楚臨淵。”
九年前是他促使蕭霽月在看守所當中自殺,現在他又讓蕭乾走上了蕭霽月當年的路。
他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做成績,樹威風,但,這個威風不能是踩在他蕭乾的肩膀上樹的!
“笑笑,這話不要亂說。”許沫勸蕭疏,她知道不理智的時候,人最容易犯渾。
秦雁回也轉過身看著蕭疏,不太相信那句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但不管是許沫,還是秦雁回,都在蕭疏的眼中看到了無法遏製的怒意。
……
許沫和秦雁回送蕭疏回家,到了門口的時候,許沫坐在車上,對秦雁回說:“你送蕭疏進去,我把車子掉個頭。”
她的借口很糟糕,很明顯的不想進蕭疏的家,哪怕現在蕭乾根本不在裏麵。
秦雁回沒想那麼多,從車上下來之後帶著蕭疏進去。
他臉色也沒見得多好,思量了許久,才對蕭疏說道:“笑笑,我覺得這件事還有太多有疑慮的地方,等到查清楚了,你想要找他報仇或者付出代價也來得及,你現在別意氣用事。”
思量半天之後,秦雁回不由自主地幫楚臨淵說了話,雖然楚臨淵現在的行為真的很讓人不能理解,但到底那麼多年的兄弟,秦雁回不願意去把楚臨淵想得太壞。
“針沒有落在你身上,你當然不知道疼。”蕭疏把手從秦墨白的手中抽了回來,疏離。